应柏飞快将手镯拉入手中,胸前被猛推了一把,她转瞬就消失在他眼前。
霍宁的笑声响起,应柏赶忙跟出去,风岐站在院中捂着脸,哀嚎连连。
“风岐。”他走到她面前,轻声唤她。
她登时放下手狠狠瞪他一眼:“还我。”
跟她出来的这几秒钟他已经及时将紫竹镯塞进了胸口的内袋,他向后退了半步:“我向你买,好不好?”
“我想要这个,你说我想要什么都可以……”
——
“水猴子水猴子,水里的猴子。…。。”
去楚木河的路上,风岐一直哼着歌,霍宁受不了了:“你闭嘴吧一会儿真把水猴子招来。”现在人来了不少,鸽子猫什么都有了,但好歹还都对得上,水猴子那真是不知道跟谁对了。
风岐又不高兴了,撒手气势汹汹地拦住了应柏;“应柏我告诉你!最后一次了!”她根本没换气就转到了下一句,“我不管你用的什么法子,不管你托梦还是装鬼,哪怕不是你,你也不许再折腾老太太了!”
这话说得无赖,风岐心情转晴,继续回头唱着:“水猴子水猴子,水里的猴子。…。。”
“风岐。”
风岐头也不抬:“干嘛?”
应柏从手里提的塑料袋里掏出一管保鲜膜:“把你的左胳膊包好,别下水。”他放下塑料袋,说着就要去牵她的手。
风岐背了双手:“不要,麻烦死了。”
应柏皱起眉头,风岐一把抢过塑料袋:“我又不是个傻子,赶紧躲起来,”他站在这里让阿定祖孙看到估计又得客套半天,“赶紧去赶紧去。”
应柏藏身树后,风岐戴上口罩,和霍宁边换雨靴边扯了没两句,阿定祖孙就到了。
风岐现在算是性格古怪的能人异士,站在一旁抱臂沉默不语,只听她们用方言寒暄了几句,霍宁就走回她身边:“上吧大巫。”说得她像个蓄势待发的巡回犬。
霍宁抬起手肘悄悄抵了她一下,昨晚阿定回到病房和外奶奶说起心莲碎裂的事,日渐清醒的老人老泪纵横,和她说:“祂回来了。”
“哈?”风岐的脚已经踩入河水,说起来青女要的也不一定是石头,毕竟有些河里还不一定有石头,一把沙、一抔土都可以。祖孙俩叮嘱她们不要进深,在边缘摸一块差不多的就行。
霍宁一脸戏谑,压低了声音,告诉她刚刚打听到来的应柏的罪证——果然是他折腾的老太太。因为阿定外奶奶自从去年十一月底,就时不时念叨那句“祂回来了。”伴随这句话的自然就是她有时会出现的梦游。
风岐一时间不知道该懊恼于自己竟然没有及时和青女获得联系所以没有收到提示还是该得意于自己对应柏的提前判断,不仅是他折腾的老太太,还有她那个梦,那三句问她的意义是什么?这个人早就回来了,不过一直在蛰伏罢了。
“哎,咱认真说的啊,应柏这八成儿算是个被动技能,你问他他自个儿还不知道呢估计。”
风岐嗤笑:“那我不管,反正他是神,谁家神这么折腾自家人的?”
霍宁:“咱不说别的,老太太这两天精神是真不错,阿定刚还说呢,脑子越来越清楚了,没啥糊涂的时候了。”
今天早上下了两个多小时的濛濛细雨,之后天一直阴着,眼下山雾愈来愈浓,放眼远眺,雾色环山,宛若仙境。
风岐遥望一眼山间,又悄悄回头看了一眼阿定祖孙:“那要这么说,不如还是让应柏来吧。”
霍宁笑着催她:“你给我安分点儿,赶紧的。”先前就商量好了,风岐挑,挑好了在水里换到她手上。
稍稍向中间走了两步,后头阿定喊着:“就这里吧,不用再深了,你们小心一点。”风岐带了点讨好问霍宁:“我要不要也给你捡个?”
霍宁白她一眼:“我要这有啥用?”
迎着山风,应柏在树后可以听到她们的交谈声,但听不清具体内容。他的目光随她飘扬的发丝舞动,看阳光给她镶上一层金边。
看着看着,应柏的手倏忽一紧,今天是阴天,雨才刚停。
哪里来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