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帐暖,宁兰因屈起双腿供柳葙黎越过自己往床里去。
同床,两被,异心。
夜很深了。
宁兰因被困意席卷了脑袋。
她打着哈欠拢拢身上盖的红被,侧过身背对着人沉沉睡去。
这番折腾,柳葙黎的面颊是又红又热。
他将自己的半张脸埋进红被中,恐是要落后宁兰因良久才能睡的着了。
翌日。
炉火上的膳食是备了又备,却久不见人传膳。
待到了日上三竿房里的新人才悠悠转醒。
夜里睡得晚,宁兰因睁开眼还松懈着,掌心误触到身旁的“红团子”她才骤然清醒。
见外面天光大亮,估摸着人都应该饿了,她便随口唤了身旁的人:“柳葙黎,起来吃饭了。”
“嗯。”他回话回得慢,将自己窝成一团团在了被子里。
宁兰因觉得他的状态有些不对劲,抬手去剥这裹得分外严实的红被。
她晃了晃人道:“柳葙黎。柳葙黎?”
没得到应声,她便用上了双手,在被子的头处挖出了一个洞来,露出了柳葙黎通红不已的面庞。
他迷蒙着双眼,回避似地往里缩。
宁兰因的手抚上他的额头,眉心一紧:“遭了。”
“翩翩,翩翩!”
“欸,小姐,婢子在。”
翩翩在门外回话,宁兰因接道:“你快进来。”
门被打开,翩翩急急靠近小姐,面露担忧:“小姐,怎么了?”
“七皇子好像发起了高热,快替我更衣,传大夫去。”
“欸,行。裕安他在门外,喊他去请大夫来,婢子这就伺候小姐换洗。”
“嗯,快去。”
房内芳香飘然,透过模糊铜镜,朱唇晕上一抹嫣红。
垂顺的黑发被木梳拢下,梅寒手中捏着一支翘金步摇,缓道:“皇子妃,大皇子适才回来了。”
毓梓墨指尖拂过耳坠,比划着又换上了更称心的一对朱红耳坠来,道:“殿下想必是醉了酒,让人好生照看着吧。”
“是。”
风吹过窗,抚不平那挺翘的胡子。
大夫把过脉象,摸着胡子深思,他与裕安对视一瞬,问:“殿下昨日吃了酒?”
裕安如实回:“昨日新婚,前厅宾客众多,殿下便饮上了些许。”
大夫又道:“酒性烈催身热,本是常人所不用顾忌。可殿下的身子畏寒孱弱些,本就难以将养,想来昨日定是受了凉的缘故。一热一冷间,攻了殿下的身子也未可知啊。”
“受凉……”裕安垂首低言,看向床榻昏睡不醒的主子一时顿悟。
开了药方,裕安便抓了药去熬。
折腾许久才让高热不醒的人睁开眼。
呼吸看不见,若不是柳葙黎眨眨眼,他那惨白如纸的脸蛋任谁看了都要多问一句“还出气儿吧?”
已日渐黄昏,柳葙黎怔然着眼睛望着床顶。
门开了,他瞥过眼去,见是裕安端着药进来他便即刻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