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药正温热,裕安手中拿着药碗和药匙往柳葙黎嘴边喂去。
柳葙黎扭过脸,一副不愿理人的模样。
裕安早就习以为常,依旧劝说:“殿下,身子为重啊。”
柳葙黎背过了身去,无声拒绝。
裕安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自己不能再劝了,殿下心里不耐烦起来更是阴晴难定得很。
门扉一开一合,裕安端着完好无损的汤药出来朝守在门外的裕平摇摇头。
院门口有一人经过,那是玉柔手里端着新裁的雪紫芙蓉华裳要送去给宁兰因过目。
裕安的视线紧随玉柔身影,直至她消失在院门口,他才道:“这药想来是要再重煎一副了。”
“什么?”裕平没有听清裕安的话,可裕安已经纵身不再他身边了。
天刚擦黑,皇子府便掌了明灯。
翩翩为小姐铺好被褥,掸走床边的尘,将床幔半掩。
宁兰因坐在小榻上只手倚靠着棉枕将朵朵桂花填入囊中。
玉柔端着衣服进来,行至宁兰因面前道:“小姐,前些日子咱们公子带小姐定做的新衣做好送来了。”
宁兰因看了一眼托盘中的华裳,笑了笑:“她们家的衣裳做的是真好,这针脚做的漂亮绸缎也是不可多得的款式,虽说是费了点时间,但这做出来的衣裳倒是比我心中念的还要好看上几分。”
手边的桂花还没有挑拣完,宁兰因吩咐道:“先放一放,待会我就去试试这身衣裳。”
玉柔:“是,小姐。”
翩翩抱着碍事的花瓶出去,想要从外面搬盆粉茶进来,才一脚跨过门便遥遥见得有人过来。
院里亮堂的很,看准了人,翩翩杵在门口问:“裕安?你来干什么?”
裕安过来,从翩翩的手上接过笨重的瓷花瓶,道:“这花瓶的样式老旧了些许,我马上吩咐人送些精致漂亮的花瓶过来给你过眼挑挑。”
翩翩拒绝:“不用了,我原是要将这花瓶扔道旁处,换盆粉茶进屋。挑花瓶的事明日再说吧。”
她使唤起人来倒是顺口:“你顺道帮我把这花瓶处理掉吧。”
翩翩转身就是要去旁处搬粉茶花去,却被裕安喊住了脚:“你等一下。”
翩翩疑惑:“怎么?”
裕安问:“皇子妃可在里头?”
翩翩打量他一番后点头,便听裕安道:“劳烦你进去通禀一声吧,请皇子妃去见一眼殿下。粉茶花我去搬,要多少有多少。”
通禀一声也不是难事,翩翩讲:“花要一盆就够了,要开得最盛放最艳丽的一盆。”
玉柔方才将衣裳搭到衣架上,越过屏风来便听翩翩说裕安请小姐去主院一趟。
“那七皇子犯了高热,如今去了怕是要小心些,别让小姐染了病气。”
玉柔适才讲完话,翩翩道:“玉柔姐姐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玉柔回翩翩的话:“今日去取衣裳,见着了二公子,二公子说了许多嘱托小姐的话让我代为转达。如今想起便一字不落的讲了出来。”
玉柔接着对宁兰因道:“小姐莫怪。”
宁兰因:“不会。阿兄也是为我好。”
粉茶花被放在了小桌上。屋里空荡荡的,独它静静开得美丽。
偏院里主院不是很远,宁兰因搬去偏院住只是为了幽静,不扰人罢了。
前脚裕安回到主院,着急忙慌地将煎好的新药放到裕平手里让他送进去,这后脚宁兰因就带着人到了。
迈过院门,裕安说话的声音便有意无意的拔高:“哎呦,皇子妃来了!”
他下了台阶去迎:“来得不巧了,殿下正在屋里喝药呢,药味冲,皇子妃还是等殿下喝完药再进去吧。”
翩翩皱眉张口,被玉柔一个眼神制止了她的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