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虽然身为王夫,但是在这里并没有你说话的地方,收起你那点怜悯之心吧。”
说完,桑兰就离开了帐篷。
继青稞宴的第一夜两人热情相缠、第二夜宋临安被迫睡在床榻上之后,第三晚他一个人在帐篷里枯坐了一整夜。
相月和阿茹在帐篷外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隐蔽的担忧。
相月担心的是自家少爷又惹王女生气了,而阿茹则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阿月被桑兰带走了。
桑兰捻起一颗剥好的松子放进嘴里,动作之间打断了宋临安的思绪,他连忙回过神,垂眼掏出一方干净的手帕擦了擦她的指尖,轻声道:“殿下不管她们了吗?”
桑兰睨了宋临安一眼,没什么语气道:“人各有命,活下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宋临安抿着嘴不说话,默默地剥松子。
马车行驶了一个多时辰才进入王庭,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快正午了,宋临安想扶着桑兰下马车,却被她拒绝了。
桑兰看了眼站在王府门口迎接他们的侍女们,对宋临安道:“你自己回去,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
宋临安想都没想,抓住桑兰的衣袖脱口而出:“殿下去哪里?”
桑兰看着他不说话,在那双绿眸的注视下,宋临安缓缓地松开手,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那、那我下去了。”
“嗯。”桑兰坐回榻上,看了他一眼:“想外出的时候找萨仁,多带几个人,注意安全。”
宋临安点点头,下了马车之后,车夫立刻调转车头,朝着王城外面驶远了。
“二爷,我们进去吧?”相月见自家少爷站在原地几乎都成了一块石塑,不禁有些惴惴不安地开口,这两天他把两位主子的怪异互动看在眼里,急得他几乎要嘴上冒泡了。
宋临安直到看不见马车的踪影才收回视线,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阿芜,快步走了过去。
“阿芜姐姐,我可不可以再用一辆马车?”宋临安低声道,表情有些忐忑:“我要出去一趟。”
阿芜吃惊地看着他:“宋公子想去哪里,不进王府歇一歇么?”
“不了,事情有些急。”宋临安摇摇头,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恳求:“拜托了,阿芜姐姐。”
“这……”阿芜迟疑了一下,对宋临安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宋公子还是进王府歇一歇吧,殿下先前带了人回来,眼下正准备见您呢。您先去屋里喝喝茶,我去准备马车和车夫。”
宋临安眼睛一亮,连忙对阿芜道谢,然后跟着阿雅进了王府。
他刚一踏入正厅,迎面扑来一个灰袍小厮,抱着他的大腿根就撕心裂肺地哭喊,吓得宋临安和相月都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二爷……呜呜,我终于等到您了二爷,呜呜……”
宋临安低头看着腿上的灰色挂件,脑子空白了一瞬,有些不确定道:“……相阳?”
相阳眼泪汪汪地抬起头,那张和相月有几分相似的脸上露出一个颇为委屈的表情:“二爷对不起,奴来晚了。”
他心疼地看着宋临安,语气哽咽:“二爷在这里过得不开心吗,怎么人都瘦了这么多,相月是怎么照顾您的?”
宋临安无言地看他,忍不住想把人扒拉下来。
可相月比他动作更快,一把扯过相阳,语气堪称惊悚:“小弟,你怎么来了?”
相阳跪在地上呜呜哭了一会儿,这才抹抹眼泪爬起来,从他哥身上掏了一块手帕抹了把脸,平复了下心情,慢慢地把自己怎么来和朔的事情说了一遍。
宋临安端着阿雅递来的茶,一口都没来得及喝,就和相月一同震惊地看着他。
“我爹让你跟着商队过来的?”宋临安错愕道:“他怎么不和我说呢,我爹有什么话交代你吗?”
相阳摇摇头:“老爷只让奴跟着商队一起走,到了和朔要好好照顾您,其他的就什么都没说了。”
相阳忍了忍,眼睛又冒出一点泪花:“乌乌,二爷,奴以为差点就见不到您了,和朔的土匪好恐怖,我们那队商队死了好多人乌乌……”
“那你又是怎么被救下来的?”宋临安示意相月去安慰他,有些好奇道:“你来王府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