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在逃命的路上碰到了王女殿下的军队,便借了二爷您的名头让他们救救我,没想到那些人一听见您的名字,就连同商队一起救了。”相阳抹抹眼泪,继续道:“奴是前日被送到王府的,那两位侍女姐姐说王女殿下带您出门了,让奴在这里等。”
宋临安点点头,喝了一口茶,刚想说什么就看见阿芜走了进来,顿时把茶杯放在一旁,连忙站起来看向阿芜:“阿芜姐姐,可是马车备好了?”
阿芜点点头:“宋公子,您这位小仆该如何安置呢?”
宋临安看了眼相阳,想了想:“麻烦阿芜姐姐让他和相月睡一个屋吧,不过我现在要带他们俩出门,有劳阿芜姐姐了。”
阿芜领命离去,阿雅则带着宋临安和相月相阳两人走到了王府门口,看着马车四周站立的四个高大的士兵,宋临安的眼里明显闪过一丝为难。
萨仁也站在马车旁边,他还坐在了车夫的位置。
宋临安问:“萨仁大人也要一同去么?”
“殿下说过,只要您出门,就一定要我跟着您。”萨仁面无表情地回他,在宋临安带着两名小厮上了马车之后又开口问:“宋公子想去哪里?”
“先去药铺。”宋临安的声音透过车门传出来,略带着沉闷,萨仁二话不说驾车就向城内最大的药店驶去。
相阳坐在马车里小声地问:“二爷受伤了吗?”
宋临安摇摇头,看向相月:“你带够银票没有?”
相月迟疑地点点头,看了眼车外,压低声音道:“二爷真的要这么做吗,这车外都是殿下的人,二爷不担心他们和殿下汇报吗?”
“到时候再说。”宋临安揉了揉眉心,眼里有些不忍:“我们做了再说。”
相月便不再劝说,而刚刚加入进来的相阳看看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很识趣地保持沉默。
到了药铺,宋临安吩咐相月和相阳两人买了大量治疗跌打擦伤的膏药和避子丸,又备下了一些除味的香丸,还在银庄里兑换了千两银票,这才让萨仁架着马车往城外驶去。
他要带着这些东西回青稞宴上去。
宋临安想的很简单,桑兰没法直接救助那些苦命的舞女们,他就以桑兰的名义给那些舞女分发一些疗伤的药物和避子丸,再每人发一些银票,也算是安慰一下他自己的良心了。
马车驶入草原深处,来到了青稞宴的场地外,萨仁和驻守的士兵们验证过身份之后就驾着马车来到了桑兰的帐篷前,由于这里离王帐距离很近,宋临安在下车的时候就听见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的嘈杂鼓点声。
他没有参与其中的打算,找来一个面熟的侍女,将车上的药品和银票指给她看。
这侍女也是桑兰身边的一位女官,名叫阿芮,不常在王府露面。
宋临安道:“殿下让我将这些东西带过来,分给那些舞女,膏药一人一份,银票每人二十两。”
阿芮的脸上明显露出错愕之色,没敢接宋临安的话,迟疑道:“宋公子……你确定这都是殿下的吩咐吗?”
宋临安生怕她看出点什么,镇定道:“自然是殿下特意吩咐我来做的,阿芮姐姐,麻烦你了。”
他加重了‘特意’两个字,听得阿芮神情恍惚了一瞬,犹豫着点头答应下来。
“既然是殿下的吩咐,我会尽快办好这件事的。”阿芮点点头,唤来几名奴仆把马车里的东西卸下来,又将装着碎银票的木盒仔细收好,这才看向宋临安:“宋公子可要歇下么,今晚殿下会不会回来?”
宋临安连忙摇头,钻进车里:“我得回王府住,殿下应该也回王府,我这就走了。萨仁大人,我们走吧。”
阿芮带着抱着药膏盒子的侍从们站在原地目送马车离去,脸上的疑惑始终没有消散。
她命人将这些东西都送到了一旁的小帐篷里收起来,自己则是悄悄地走到了王帐附近。
里面混乱不堪的声音和气味让她有些反胃,但阿芮依旧面不改色地钻过重重人群,来到了一处隐蔽的角落。
“我要见大妃。”阿芮对角落里的女子道,那女子点点头,很快就掀开了王帐的一角让她进去。
王帐里很安静,但是空气中弥漫着腥膻味,似乎不久前才经历过激烈的情事,苏和仰躺在柔软的被褥里昏睡,见她进来,费力睁开眼睛问道:“什么事?”
“宋公子带了一车的药物和银票,让我发给舞女们。”阿芮跪在床榻边上低声道:“宋公子说这是殿下的吩咐。”
苏和皱起了眉:“她们的去向殿下早已经准备妥当,怎么会又送物资来?宋公子带来的东西有哪些?”
阿芮回道:“擦伤的膏药、除味香丸和避子丸,还有一千两碎银票,宋公子说每个舞女二十两。”
“这绝对不是殿下的意思。”苏和揉了揉眉心:“眼下我和苏然在这里要看守大王,不方便出去,你去给殿下写信说明情况,那些银票先不发,把膏药和避子丸发下去,正好我们准备的药物也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