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竟然被和羽打晕!”黑衣女人低骂,“幸好每天辰时都要汇合,不然就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了!”
“这也不能怪他,”甘平飞在最前面,在楼阁之间如鬼魅一般潜行,“只是没想到和羽会背叛我们。”
艾丹一听立刻变了脸色:“也不一定就是背叛我们,她可能。。。”
“少替她开脱,她把你的解药全拿走了,估计不打算回来了!”另一个黑衣男人开口。
女人啐了一口,“那和羽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她俩才认识几天?说只是为了她我根本不信!我看她早就存心想背叛我们了,到底是下贱的奴隶!”
“胡璇!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艾丹也不让着,“你自己以前也是个跳舞的女奴,你难道不下贱?”
“都闭嘴!”甘平怒喝,“和羽的事后面再说,先盯紧公主!”
“艾丹!我跟你没完!”胡璇最后骂了一句。
“船停了!”黑衣男人指着河岸的渡口,那里青驹正伸手牵住公主上岸。
甘平手一抬,几个人落在离渡口最近的巷子深处的一间屋顶,这里不算高,很好隐藏,但只能勉强看清街上的情况。他眯起眼去看,公主正举着糖葫芦在人群中挤来挤去,靠身材优势蹲到了第一排看卖艺人表演吞剑,而侍卫挂了一身的东西,根本挤不进去。
“天助我也!胡璇,你的轻功最好,先去隐藏在人群中接近公主,那侍卫功夫了得,等我们三个想办法引开他,你就上去把公主掳走。在这样的闹市中他肯定会放松戒备,最好。。。”甘平突然僵住,他说不出了,后背发凉,从脚底生出一股恶寒。
胡璇没注意到甘平的异常,点点头向巷子口飞去。
甘平冒出一头的冷汗,不顾一切地大喊:“回来!”
胡璇露出疑惑的表情,停住脚正要回头。
瞬息间,重剑铮铮的轰鸣声贴面而降,她张开的嘴还没来得及闭上,就被霸道至极的剑气震飞出去,重重摔在了地面。
如龙吟般的轰鸣声经久没有消失,屋顶上的三个人也不禁屏息。
“什。。。”胡璇清楚听到自己骨头摔碎裂的声音,她竭力撑着地面抬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浑身冰凉。
在她刚刚的位置,立着一柄通体黑色的巨大重剑,足足接近四尺,剑身宽厚,覆有暗沉的纹路,或者文字,仅一面有锋。那重剑插入的地面尽数碎裂,整整坍塌出两尺宽的圆坑。
胡璇甚至能看到那把剑上升腾起的黑气,是具象化的杀气。。。又像是怒气,鲜活到像在她面前展开了北陆壮丽血腥的战争绘卷。
她若是刚再向前一步,毫无疑问会被钉在地里。。。不,斩成两半,想到这里她眼里不受控制地流出泪来,脸上早已经没有了人色。
甘平也不好受,那股恶寒自始至终都在,像有一把冰冷的利刃抵在他心口,随时能刺进去。可是重剑的主人不在那里,他只好慌张地四处去看,哪里都没有。
在背后。
他猛然意识到,那人是以极大的力道将剑从很远很高的地方掷了过来。甘平不禁微微颤抖着扭转脖子去看。
挺拔伫立的宝塔尖上悬着血红的残阳,北陆装束的男人背光而立,冷锐的目光扫过他们,如同天空盘旋的鹰在审视他的猎物。他抹额上的宝石闪着刺眼的光,腰间的狼尾在风中摇曳。
他们像被无形的针钉在原地,没有人敢动。能挥舞巨剑“岱钦”的,自古以来都是北陆的霸主。
甘平好像看到那人满意地勾了勾唇角,接着残阳骤然刺眼,那人瞬间跳开了,出现在重剑边。
他拔出重剑放回背后的剑鞘中,金属撞在一起发出慑人的声音,就像有一把小刀在刮人的骨头,“我不想在建都杀人,但你们下次再想对公主出手,先来问过我。”
人和剑已走了许久,甘平才从那可怕的压迫中放松下来,看着瘫倒的三人,他摇了摇头,“我回西域禀报,你们去追和羽。”
艾丹最先缓过来,心有余悸地问:“那。。。那公主呢?”
“这条路不通,让上头另寻出路吧。”甘平看了眼地上的巨坑,冷汗从颊边滴落。
“世子!”拖雷从桥上过来,取下敖敦的重剑过到自己背上,“那三个人跑的飞快,我没追。”
敖敦看向人群,宣卿已看完了表演,和青驹一前一后有说有笑地向广明门的方向去了。
“世子?你不去告诉公主或者皇帝?”拖雷见敖敦没反应,又问。
敖敦眼里早没有了那种锐利,“没那个必要,他们不会再来了。”
“那你不在意他们私会啊?”拖雷又绕到右边,“他们手拉手你不吃醋啊?”
“和亲而已,我又不喜欢她,随便她好了。”敖敦摆了摆手,也朝广明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