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四目相对,却各怀心事。
云舟眼含探究,只望见莳栖桐眸静如水,面色平静。
莳栖桐面色平静,却早已透过云舟的眼眸,窥见他的急迫。
一双手突然横到两人之间,打破两人的对峙,莳栖梧清朗的声音染了些许阴郁,从旁传来,“云舟,你离她远点!”
两人皆转头看向莳栖梧,莳栖梧面色冰冷,只对云舟。
云舟后知后觉,自嘲一笑,“是我忘了,你二人兄妹情深。”说完这句后,他转头望向伤痕累累的几人,周身气势愈盛。
云舟这句真是莫名其妙,但莳栖桐无暇探究,她只以冰冷的眼神望向莳栖梧,期盼能从他口中获得答案。
虽然莳栖梧并未告诉她答案,但他对她微微摇了摇头,以口型相告:时候未到。
这时,莳栖桐才后知后觉,三人原来是台前木偶,演一场戏予幕后之人去看。
她很快便反应过来,继续维持先前不悦神色。
云舟似是十分郁愤,他走向几名犯人。因视野所碍,莳栖桐看不见云舟手上动作,不知他是做了什么,那几名犯人又放声哀嚎。
几名犯人方一开口,云舟便冷声道:“再不从实招来,我不介意送你几人共赴黄泉。”
许是忌于云舟的威慑,几人瞬间噤声。虽是噤声,但从几人脸上抽搐跳动的肌肉便知,云舟用了狠手段。
片刻,一人咬牙切齿,有力无气道:“我……等真……真的不知……”
明明已经将一段话碎成几瓣去说了,可那名犯人却还没有气力说完。说至一半,他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从他头上涔涔的冷汗,莳栖桐便可猜到,这人是活生生疼晕过去的。
真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数载不见,彼时端方雅正之人,如今手段竟能阴毒至此。
莳栖桐并非是对犯人表以同情。从一踏进来,感知到这几名犯人的眼神时,她便知道这几人绝不无辜。更何况还有云舟方才展示的丝刃,从丝刃在栖桐院出现时,莳栖桐便知他们是用来做腌臜行当。所以就算云舟用尽酷刑,莳栖桐也只会觉得他们是罪有应得。
她此声感叹,无非只是对昔日旧友的惋惜。虽是惋惜,莳栖桐也知道这无济于事,更知道感叹无用。
见那名犯人晕过去,云舟垂眸望向一旁被吓得魂飞魄散之人。
那人嘴唇颤抖,练练吐出几声颤音后,才在云舟冰冷的目光中续上同伴未竟之言:“我……我们只是听命上司,他们指哪,我们便打哪。”
“那你们为何识得这位女公子?”云舟仍未回头,只将手指向莳栖桐。
犯人又欲辩解,“我等……不……不识。”
“撒谎!”云舟一声呵斥,这人才老实,将实情道来。
这人闭了闭眼,才扬声道:“李……李家,都是李家公子指使。”
“哪位李公子?”
乍闻云舟的声音,他不禁打了个冷颤,才道:“李……李敬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