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还给禔姐儿买了两根花头绳,禔姐儿兴奋的蹦高:“我最喜欢阿姊了!”
算账时,温禧看到赵掌柜的秤杆翘得高高的,分量确实足,报价也比码头附近那些铺子低了近两成。
“小娘子会当家,买的都是实在东西。”赵掌柜赞了一句,帮忙把米面等重物捆扎结实。
温禧由衷地道:“多谢赵掌柜了。”又问,“可否将这些先寄存在您这?等我姊妹三个过会来取?”
赵掌柜自然答应。
暂时告别赵掌柜后,温禧姊妹三个顺着竹竿巷,置办了时令蔬菜、酱菜腌菜、香料调料等,还在一家成衣店一人买了一套换洗衣物,并一个招文袋和一个褡裢。
又怕祐哥儿、禔姐儿会晕船或者染病,温禧特意去熟药所买了川穹茶调散、通宣理肺丸、藿香正气散等熟药,无需煎制,开袋即食。
采买得差不多了,东西不仅塞满了竹筐和樟木箱,就连刚买的招文袋和褡裢都鼓鼓囊囊的。
三人正打算打道回府,路过一家门脸颇大、茶香四溢的茶铺,铺子门口摆着几个大簸箕,里面是分门别类的散茶,从品相极佳的芽尖到颜色深褐的碎末皆有。一块木牌上写着:“雨前新茶”、“陈年普洱”、“脚茶贱卖”。
温禧的目光落在“脚茶贱卖”那簸箕里,那里面堆满了颜色深褐、叶片粗大甚至有些碎的陈茶末。
温禧脚步微顿,不如买点茶叶,平时既能泡茶喝,若是肉跟菜消耗完了,还能做茶叶蛋呢!
“掌柜的,这‘脚茶’怎么卖?”温禧直奔主题,指着那簸箕粗茶。
掌柜是个精瘦老头,抬了抬眼皮:“这个啊,十文钱一大包,足有三斤!小娘子要多少?”
“再给便宜点,我要的多!”温禧开始砍价。
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九文钱一大包成交,温禧豪气地买了两大包,沉甸甸的,足够煮好多锅了!
祐哥儿忍不住好奇:“阿姊,你买这么多陈茶作甚?”
温禧拍了拍鼓鼓囊囊的招文袋,神秘一笑:“等上了船,生火开锅你们就知道了!”
祐哥儿和禔姐儿看着温禧,也笑了:“成!我们等着吃阿姊做的好吃食!”
当姊妹三人再次回到赵记杂货,赵掌柜呵呵笑着帮忙把米面装在竹筐上固定好:“小娘子,真能买啊!”
温禧擦了擦头上的汗,笑着道谢。
日头西斜,温禧、祐哥儿和禔姐儿三人,满载而归,几乎是挪着到了码头。
所幸,此时并非漕运船装卸货的高峰期,码头上的人流也稀疏了不少。只是她们三人出现在船工面前时,负责看守船板、查验行李的船工头目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砸了咂嘴:“嚯!小娘子,你们这是把扬州城搬上船了不成?”
温禧擦着额角解释道:“官爷见笑了,路途长远,想着多备些东西路上方便。”
船工头目啧啧称奇,不过也没怎么查验,收了五十文行李费就放行了。
温禧心疼的抽抽的,不过这是为了自己和弟弟妹妹的生活质量,值了!
等回到自己那方小小的单间舱室,三人卸下重负。温禧解下腰间系着的葫芦,是她买的甘草饮子,倒了三杯,跟祐哥儿和禔姐儿慢慢喝了。
祐哥儿揉着手臂,说:“阿姊,你跟禔姐儿歇歇,我来归整一下。”
温禧看他这么有干劲,也就随他去了。这小娃子,才十岁,在现代也就是个上小学的小屁孩,现在却在努力帮阿姊撑起这个家。禔姐儿看阿兄开始拾掇,也有样学样地帮忙。
约莫歇了一刻钟,温禧恋恋不舍地起身:“祐哥儿,你看好门,别让生人进来。禔姐儿,先别干了,跟阿姊去食所一趟,咱们先把炉子跟木炭什么的赁回来。”
趁着太阳还没落山,船上走动的人也不多,温禧带着禔姐儿来到食所。可能是由于今天大家都下船买了吃食,食所竟一个人都没有,那个围着围裙的胖伙夫正百无聊赖地靠着灶台打盹。
温禧说明来意,胖伙夫懒洋洋地指了指角落,那里堆着几个黑黢黢的方形炭火炉,旁边堆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粗陶罐和一堆用旧草席盖着的木炭。
温禧仔细挑选了一个炉膛没有破损的小炉子,又挑了一个厚实、带盖的大肚子陶罐和一个扁平陶盆,最后又拿了一日份的松木炭——木炭可以每日来买,免得占用舱室空间。
交完租金和押金后,胖伙夫给了她两张木牌,上面写了“押金已付”等字样。禔姐儿主动抱起那个沉甸甸的小炉子,温禧则拎着草绳绑好的陶罐和木炭往回走。
刚走到靠近客舱的走廊口,一阵清脆欢快的童音响起:“阿娘!看我的小老虎跑的多块!”
只见那个在食所不肯吃饭、名唤芸儿的小女童,正举着一个金灿灿的老虎糖人蹦跳着跑上船,小脸上红红的,不见半分挑食的委屈模样。
紧跟着她的是一对夫妻,各自手里拎着不少东西,最吸引温禧的是两只用油纸包着的物什,散发着肉的焦香和荷叶的清香,似乎是炉焙鸡,香气勾得温禧食指大动。
“走!阿姊回去做好吃的!”温禧笑道。
禔姐儿兴奋:“终于可以不吃食所的饭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