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心里翻了白眼,暗道我的箭术好跟他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教的。
“家母自幼习武,于武学一道颇有钻研。奈何她过世得早,我又不是个习武的好料子,未能传承她的衣钵。好在这些年武学虽无大成,箭术倒算拿得出手,说出去不至丢了家母颜面。”
赵洵闻言眸中一亮,丝毫没注意到她对那句“颇有卫兄之风”的反驳,好奇问道:“你娘也习武?这可真是少见。我听闻京城女子多以柔婉为美,还以为你们大多弱柳扶风,身娇体弱。今日见了夫人才知,原来也并非如此。京中还有像你这样家学渊源,自幼习武的女子。”
“我母后出身武将世家,自幼习得一身好本领,还曾亲自领兵上阵杀敌。夫人若是得空,可以多进宫看看她,她定会喜欢你的!”
当今皇后与景帝是青梅竹马,性情飒爽不拘小节。但也正因如此,她入京后受到了不少前朝老臣的诟病,说她言行不当,有失皇后风度云云。
皇后起初还挺喜欢召各府女眷入宫,后来被说得多了,越发不爱见人,召人入宫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如今除了宫宴这种大事,更是不怎么露面了。
沈钰知道入宫与否并非自己说了算,便笑着客套:“娘娘若是不嫌我无趣的话,我倒是乐意呢。”
“就冲你刚刚射的那两箭,你必不是无趣之人。”
赵洵朗声笑道,还欲再说几句,听得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转头看去见是摘星楼那边派了人来。
来人传达了皇帝的旨意,众人听闻华阳被赐死,有惊诧的,有不以为意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卫渊待传旨的太监离开后才对沈钰低语道:“你看,我说没事吧?”
沈钰笑了笑,见他又要把自己抱到他的马背上,忙拒绝:“不必了,我想四处走走,国公爷去陪王爷他们吧。”
华阳虽已被赐死,但卫渊想到方才那一幕仍心有余悸。他看了眼周围乌泱泱的人,很怕哪里再射出一箭,遂道:“这园子不小,两条腿走半晌也不见得能瞧个什么,不若还是随我一道骑马逛逛?”
说完怕她拒绝,又补了一句:“那几个羁縻土司也都骑马,你若步行哪里跟得上他们?”
沈钰看了眼那几个从卫渊过来以后便围在他身边的羁縻土司,抿了抿唇,点头道:“……那我自己单独骑一匹。”
“为何?”
卫渊不解。
“你的马看着太凶了。”
“放心,小枣很是温顺,从不发脾气的。”
“它太高大了,我坐在上面害怕。”
“今日狩园的马都是精挑细选过的,身形相差无几,区别不大。”
沈钰被堵得无话可说,温婉的神情崩裂些许,终是没忍住露出几分不耐。
卫渊不明所以,但见她既是不喜欢自己的马,便道:“那我们一起换一匹。”
说罢就要让人把小枣牵下去,另换一匹马过来,才要开口却被沈钰扯住了衣袖:“太热了!”
她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卫渊微怔,看了眼她被细汗打湿的额发,这才明白过来,不禁低笑一声,用帕子给她擦了擦汗才道:“好,那你自己骑一匹,莫要离我太远了。”
沈钰颔首,没再说什么,急不可耐地上了另一匹马,生怕他反悔。
卫渊失笑,也翻身上了小枣的马背,与她一路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