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际,身边座位被人拉动,是宁玦去而复返,重新落座。
不见臧凡的身影,但远处传来了他招呼宾客的声音。
白婳循声望去,看到他正与其父在不远处的另一桌招待敬酒,交际得如鱼得水。
收回视线,白婳压抑低落情绪,主动开口,声音很轻:“公子去了好久。”
宁玦看向她,问道:“可是等得无聊了?”
其实并不无聊,在曹庚传回信函之前,她一直偷偷盼着宁玦能迟点归返。
心里这样想,但嘴上却说:“是有一些,桌上只我一人,那些镖师们都早早醉酒离席了。”
宁玦歉意保证说:“是我不周,下次不会再留下你一个,若臧凡再叫我,我不应他。”
白婳收眸垂下。
公子语音温柔,如一股暖流浸润心田,煨着她,不知不觉间,她心底新结的冰寒润物细无声地消融了一些。
她好奇问:“臧夫人给臧公子选看了几个姑娘,怎么耽搁了这么久才回来。”
男女相看,其实简单得很,大多只需一盏茶的功夫便能相看完,耽误不了多久。
若是时间不短的话,那就是人数上的问题了。
闻言,宁玦略迟疑,随口应付回复:“就……三四个吧。”
白婳:“三四个?那其中可有满意的?”
宁玦:“不知。”
白婳无奈一哂:“公子就不关心好友的人生大事吗?”
宁玦不以为意:“这算什么人生大事。”
白婳脱口而出:“娶妻还不算大事?”
宁玦抿了下唇,又深深看了她一眼,端起酒杯,饮完才回:“……算,娶妻算。”
白婳垂眸,也不搭话了。
她心事重重,再次想到了表哥的催促与交代。
为了套得剑法,他要她嫁作他人妇……
如今,兄长的安危,以及整个归鸿剑门的前途都压在她肩头,若她不尽全力,就是奉献不够。
“怎么了?”看她出神,宁玦关询。
白婳摇摇头,回复得有气无力:“无事。”
宁玦观察她两眼,注意到她仿佛呼吸不畅似的,想了想,关怀问道:“是不是束胸太紧,勒得难受了?还能坚持吗,酒席马上要结束了,等喝完臧伯父敬的酒,我们就回家。”
“……”
束胸……太紧?
公子就直接这么自然地问出口了吗……
白婳一声不吭,脸膛不受控制地浮起红晕,察觉耳热,又赧然低下头。
“还,还好。”
她硬着头皮,说服自己去把这当作寻常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