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他又想到因着这张脸,自己有桩仇还没了。
第二日用完午膳,他借着午休时卧房里没人守着,吞了颗镇痛凝气的药丸,药效发作后身上轻巧如燕,丝丝绵绵折磨人的疼痛也去了七八分,他换了身轻便的衣服,熟练地翻窗绕小路拿着他五殿下的令牌出了宫。
挨着城门有间茶楼,宁含栀手里抱着刚买的弩箭靠在床边,等着陈踪值守经过。
上一世折辱自己和师父,这一世又……想起回京时陈踪看自己的眼神,宁含栀就犯恶心。像陈踪这种小人,犯不着杀他,毁他一只胳膊就行。
望着楼下人来人往,听着小贩叫卖,闻着刚出炉的面饼香气,原本这个时候该午休的,宁含栀守着守着就打起瞌睡来。他嫌弃自己在宫里养尊处优的,被夕颜他们给惯坏了,出去想叫小二上一壶浓茶来。
刚到楼梯转角,正面碰上一群人呼朋唤友,为首的,正是他好色的三哥。
宁含栀一闪身贴着墙边低头,等他们走过。然而一柄扇子挑起他的下巴,冰凉的扇骨贴着肌肤,宁含栀汗毛倒竖。
心里暗骂,这么大冷的天还摇着折扇装风流浪荡,也就是三哥才做得出来。
宁殊惊喜地打量着宁含栀,赞道:“京城中何时有了这样标志的美人!”
他身侧一青年哎哟一声:“别说您了,我们整日在京城转悠也没见过呀!”
他又朝宁含栀拱了拱手,笑得谄媚:“在下魏柯,敢问公子何方人士,姓甚名谁?”
这可快到陈踪值守的时间了,宁含栀有些着急,只想尽快脱身,抱了个拳,道:“在下姓赵名熙,家在西北,昨日刚到京城来做生意,现下身有要事,恕不奉陪,各位贵人请便。”
魏柯伸手要拦,被宁殊挡了回去,“啧,少动手动脚的,唐突佳人。”
说罢,他人模狗样地给宁含让出条路来,“赵公子,我们有缘再见~”
“嗯,有缘再见。”
宁含栀忍着一身鸡皮疙瘩跑回雅间,气还没穿匀,趴在窗户边往外望,正瞧见陈踪打马而过。
“嗖——”
弩箭破空而出,陈踪从马上摔下来,手臂已被扎了个对穿,登时血流如注,他逃跑得到利索,一个翻滚捂着肩膀躲到铺面里,大喊“有刺客!”。
见得了手,宁含栀三两下就把弩箭拆成一堆烂木头,打算扔进茶楼后厨的灶里就溜,翻窗的一瞬间,突然一只手从身后将他拦腰抱住。
宁含栀腰一顶,翻身骑在来人身上,定睛一看,是他三哥。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宁殊拍掌打向他面门,他往旁闪身,宁殊抬脚踢中他背心——
宁含栀差点吐出血!
反应过来宁殊那招是声东击西时,宁含栀已经被绞住了双手。
头一回在拳脚功夫上吃了亏,宁含栀被气得脖子脸通红,要不是这副身子虚,第二招的时候宁殊就被他打晕了!
宁殊把他双手捆在身前,拦腰抱起,光明正大地走出已经被禁卫军团团围住的茶楼。
“卑职见过三殿下!方才这里有刺客,陈统领手臂中箭,三殿下可否在茶楼见过此贼子?”
宁殊抱着宁含栀掂了掂,笑得放浪,“贼子没有,美人倒是有一个!
说罢,他扬长而去,无人敢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