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越问:“应柏怎么了?”
这个名字很久没有听到了,直到她们对话过几轮他才想起来这是谁。
“大师姐你先别担心,估计就是劳累过度了。之前应柏师兄不让我们往出说,你先、你先。。。。。。”罗研泣不成声,“在达瓦的时候他就不舒服,时好时坏的,应该、应该就是累了,那家医院进不去,什么都打听不出来,老师这儿也找不到办法,你。。。。。。”
后来就是不断重复的:“你别担心,你快结婚了,我们有消息了告诉你。”
岳师姐劝了卜越很久,之后索性说:“你先回家,他那身体你不是知道的吗?他当初。。。。。。”说到这儿,她瞟他一眼,把话收了回去。
原来她身边的人都知道应柏,但是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想起白天在校友群里看到过一条某校学生劳累过度晕倒的小道消息,他调出来问她们是不是这个,岳师姐赶忙挥手,示意他就此打住。
卜越彻底崩溃了,说要去北京,后来人昏过去,被送上救护车,昏沉中不断喊着应柏,连惊醒时喊的也是应柏。
岳师姐让他别多想,好好儿备婚。但他问什么,岳师姐只摇摇头。
第二天上午,卜越请了假,他在她出门前拦住了她,说自己已经托朋友的朋友打听过,和罗研那儿的说法一样。学校和老师都没法介入,她如果和他只是普通的师姐弟关系,去了有什么用呢?
卜越冷静了些,他认真问她和应柏究竟是什么关系,她又说了一遍:“他救过我的命。”
可能真的是他小肚鸡肠了吧,可是为什么怎么救的都不能告诉他?他也请了假,留在家里陪她半天,她说现在没有心思再去操办别的事。
她说他们的婚礼是“别的事”,这让他觉得自己很可笑。她把手机扔到他面前:“你自己看看我们有什么?”
他划开屏幕,可点开微信的前一秒他还是停住了,他说:“我相信你。”他知道卜越是爱他的,但是她的秘密太多了。
为什么别人可以知道,他都已经和她领过证,马上就要在众人面前举行仪式了,他却不可以知道。
她沉默到他要出门的时刻,和他说:“等应柏醒过来,我会告诉你的。”
他就一直熬,熬过应柏昏迷这几日卜越的浑浑噩噩,熬过应柏醒来后她的欣喜若狂,他忽然就什么都不想知道了,他和卜越说:“咱们不管别的了,你师弟刚醒,让他留在北京好好休息吧。”
卜越用郑重的口气和他说,她请已经请了,至于应柏来不来,那是他的选择。她还说,这件事她打算明明白白地和他说清楚,但是想等到婚礼之后,正席是中午,最早放在晚上,那时候李璇过来了,可以为她作证。
后来隔了几天,她把和罗研的聊天记录递给他看:“他有女朋友的。”他只笑笑,看了几条,就闭上了眼。
他记得应柏醒来的那一夜,卜越又叫了他一晚上,除此之外,她还叫过“妈妈!救救我!”
他没有再提起过应柏,他想,无论他来不来,她都会和他解释的。
可是一切平静都应柏的出现打破了。
下午时,她来了几个师弟师妹,叽叽喳喳提起来都是应柏如何如何,她的脸上一直挂着柔和笑意。他听了一会儿,全都在说他和女朋友在一起后的变化,听上去,他很爱她。
再后来,李璇也带着两个人过来了,两边还没怎么介绍,甚至李璇刚对他笑了笑还没说话,就扭头望向走廊尽头:“哟,春风得意啊,我这儿都得了信儿了。”
卜越师门的人都认识他是情理之中,但李璇带来的这一男一女明明与卜越都不算太过熟悉,却也都热络地跟应柏打招呼。
就像他才是这里的中心。
他的身形从略有些昏暗的走廊里渐渐清晰,眉眼里俱是笑意,他从容回应着各句调侃,但最先乖觉地对着卜越喊了一声:“师姐。”
他勾起那根项链的时候,他起先没意识到什么,但他说那是他身上唯一不是出自他女朋友手笔的东西,为什么偏偏就是一轮月亮?
卜越的情绪再一次失控,还是罗研站出来给他介绍他,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熟络地叫他“师姐夫”,而是伸出右手,从容不迫地对他笑笑:“你好,我是应柏。”
即便挂着笑,他也感受不到他的半分亲和。他隐隐有种感觉,如果这个人要抢亲,那么谁都抢不过他。
他都不记得自己做出了什么表情,刘洋把应柏揽进去,他才想起来先前A4纸递给女方这些人看时,刘洋脱口而出:“这让应柏来呗,他往那儿一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罗研答:“可以啊,物理碾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