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上车,风岐说:“送我回去吧,你俩去。”按照风岐原本的计划,楚天阔肯定不能露面,那去打听消息怎么样也得两个人去,她原本都打算进了医院凑上去问点儿什么出来了。
趴在应柏身上以天为被地为床的那一觉,风岐睡得死沉,想起梦都费了半天劲,但是她也听到了雷声:“好像。…。。在打雷?”
“就。…。。”风岐梦到有个女人让她不要离开达瓦,要不是这一遭,她根本想不起来这回事儿,“估计是真有劫吧,那我老实呗,非要头铁干嘛?”
风岐还给她们预测了一下应柏如果知道这件事的后续操作:“你信不信他每天把我拉着往外送一次?”
亲子鉴定的第二份样本还在检测,实际上应柏另外还留了一套,打算回北京之后再送一次大机构。
“也别每天了,是每天的白天黑夜估计还得分时段呢,我就没见过他那么磨叽的人。无所谓了,我回去欺负秦思勉高兴高兴去。”
直到她们从县城快回到达瓦,秦思勉也没有回答应柏的问题,秦思勉后来在群里只发了一句话:【风岐说要找我谈话,晚点儿再说啊。】
楚天阔该是睡着了,霍宁划开应柏新来的一条语音。他中午脱不开身,把外套留在前台,托她一会儿交给风岐。外套内袋里依旧有个绒布盒子,凌霄藤镯业已编好。
应柏的语气不比先前凝重,尾音还带着点儿笑意,晚上的应酬改去了县城,他戴着口罩装感冒,他导师便决定带另外两个学生去,“我最晚七点就能过去。”
语音发送完,应柏重新点开刚刚截下的那张图,那是他和风岐半个小时前的聊天记录。
【要是有一天我真的什么都忘记了,你就把我藏去一个谁都找不到我的地方,好不好?】
【真的可以吗?】
【我就知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
车刚驶入小院,霍宁就呆住了。
见到她们回来,秦思勉险些哭出声来。要不是怀里还有个晕倒的周辽,他说什么都得扑过去。
风岐回头淡淡瞥了一眼,扔了手里的半根椅子腿,绕过一地的碎木头,径自走了进去躺上沙发。霍宁抓着应柏的外套匆匆下车,上前一摸她的额头,果然滚烫。
把外套给她披上,她鼻子里哼了一声出来:“我眯会儿。”
带上门走出来,秦思勉的拇指还掐在周辽的人中上,楚天阔声音发颤:“怎么了?”
她以为他们说出了周辽父亲的事,但联系上院子里这一地秦思勉说是风岐摔碎的躺椅和几张椅子的残尸,她才明白,周辽是被风岐活活骂晕的。
秦思勉一脸惊恐,连咽了几口气,待霍宁去把院子大门关上才能开口:“那个,咱们先。…。。”三人七手八脚地把周辽半扛半拽上了二楼,秦思勉看着房间里的狼藉倒吸了一口凉气。
周辽先前生生挣断了登山索。
楚天阔在房间里留了一会儿,见周辽的呼吸渐渐平缓,她替他拧了把冷毛巾敷上额头。
“天阔。。。”周辽微微睁开眼,楚天阔泪如雨下,“替我、替我跟风小姐……道歉。”
——
霍宁眉头紧皱,从秦思勉的叙述来看,风岐这次忍得够狠的了。周辽下来之后看到他俩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自个儿先退了半步红了眼眶,问了风岐一个问题:“风小姐,你觉得应博士比我优秀,对吗?”
如果是正常状态下,遇到这种问题,风岐要么扭头就走,要么回呛一句这种问题的意义在哪里。但谁都知道这时候得安抚为主,所以风岐捧了他两句,捧得周辽坐地上自怨自艾。
两个人一人搬了一张椅子坐外面陪他,应柏的甩棍留在客厅里,秦思勉趁着进去的工夫取回来塞进风岐的袖子。安慰安慰着,周辽把昨晚应柏关于那夜的版本说了出来,又换回了风岐的几回干呕。
这次周辽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于是一直在追问原因。风岐拼命把话题往周辽身上引,周辽又要风岐来给他断案,问她应柏是不是在撒谎。
“我和你们两个人接触的时间都很短,并不了解你们,我没法判断。”
但周辽就跟和应柏杠上了似的,回到了他的中心思想——应柏不是风岐的良配。
风岐根本坐不住,想走,但又怕周辽情绪激动跑了或是跟秦思勉动手,但留下来就得听周辽絮叨这些。她就捂着脸坐在原地一声没吭,生生坐了半小时,憋到极点,站起身把自己身下的木制躺椅给摔了。
这一摔就给另外俩人吓懵了,风岐说:“不好意思啊周先生,我有躁郁症,脾气上来了就忍不住。最近犯病嘛,为了我们三个的生命财产安全,我觉得我们可以先聊一些轻松的话题。”
但也是这一下,周辽又觉得她是被应柏给闹出的这毛病,说着说着就到了:“风小姐,你和有暴力倾向的人在一起时间久了,也会被改变的,不是吗?”
“我跟。…。。谁?”听到答案她都笑了,“我们这儿动过手的,一个你一个我,应柏可没跟人动过手。”
“好了,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风岐进去拿了几瓶冰矿泉水回来分,“不说他了。”
可她到这儿就被周辽打断了,他像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问她:“风小姐,你要重蹈叶阿婆的覆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