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启丞也恼了,他跟着站起身,拔高了音量:“你的事情?什么算是你的事情?那个女人的事情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知不知道这次要不是我正好去找你…”
梁启丞提起手指向自己脖颈处的伤口,皮肤周围还有些肿胀,“这个就会出现你脖子上!”
宋明宣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呼吸有些急促:“就是因为你这样!我才…我才觉得欠你的越来越还不清,你到底懂不懂!?”
可能是情绪波动有些大,他感觉到眼睫下的视线变得朦胧湿润,就连嘴角都不自觉地向下抽搐,他慌乱地偏过头,不去看对方。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闻言,梁启丞更恼了,他讨厌宋明宣总是说他什么都不懂。
一副自己就有多聪明,什么都看得明白的自以为是模样。
“是,我什么都不懂,我只知道你总是自作聪明,瞎逞强,觉得自己一个人能搞定所有事情!”
宋明宣抬眸怒视居高临下的人,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样。
“收收你那套英雄主义和你那点微不足道的自尊,宋明宣,如果你真的那么万能,当初怎么还需要我的帮助才能保住你们瑰星日报?”
“…你一次次提起那件事有意思吗?”
梁启丞上前一步,呼吸喷洒在白皙的脸颊上。
“有意思。”
沉默对视良久后,宋明宣偏头躲开了灼烤目光,可下一秒,又被身前的人捏着下巴掰了回来。
只听居高临下的人沉声道:“宋明宣,别忘了,你我是有协议的,如果哪天让我发现你身上少了一根毫毛…”说着,梁启丞微微俯身,贴上对方的耳廓。
“我保证会把你绑在床上,让你哪儿也去不了。”
温热的气息扫过耳廓,裹着冰冷强硬的话语吹进深处,最后落在胸口左侧强烈跳动的那一处。
宋明宣向后退了两步,努力平复好刚刚因争吵而凌乱的呼吸,恢复到以往的冷静自持。
这时,他裤兜里的手机嗡嗡作响,掏出来一看——宋哲。
一号了。
他想都没想,挂断。
“我自然会照顾好自己,也请梁选手记住,你是甲方,我是乙方,我会遵守协议中的每一项条款,也希望梁选手以后不要再越界。”
表明好身份和立场后,宋明宣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前说了句“谢谢。”
独留梁启丞僵硬地在晨曦下站了不知多久。
忽然,他猛地踢向躺在地上的药袋,树上的鹊惊吓得扇动翅膀四处散开。
姜黄色药液顺着没拧严的瓶盖缓缓出逃,很快浸湿了青色石砖。
众所周知,甲方就是天,甲方说什么,乙方就要做什么。
梁启丞是甲方,宋明宣是乙方。
换言之,在这一纸协议之下,梁启丞是上位者,宋明宣是下位者。
梁启丞深知这一纸合约会让他和宋明宣的关系变得更加疏离陌生,但他实在是没办法了,他足足韬光养晦了七年,才终于跋山涉水回到这片土地,可他却想不出任何办法能够修复这段关系,那个人对他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