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若天是个变态她是记得的,剧情里这人还拐了不少弟子做“人体实验”,比如后续因为赌债和他做了交易的许萧然就是其中之一。
现在他说这番话,摆明了是对她有兴趣,想抓她当小白鼠了,包括先前就跟着她也不可能是偶然……只不过她脱口而出的“弥若天”稍微打乱了他的节奏。
“……不用了,仙师初到此地该先做修整,我怎么好意思麻烦仙师呢!”莺时急道,“待我回到内门请爹爹为我探看一二就好了!”
她屡次搬出许名承,只想弥若天能有所顾忌,剧情里他能因为许萧然是宗主之子而手下留情,也总该考虑她宗主之女的身份吧?
放眼整个修真界云水宗虽然只是个小门小户,可是许名承作为一宗之主多少也是有些实力的,分身状态的弥若天应该打不过他,不然还作为奸细蛰伏什么?直接踏平云水宗算了。
弥若天喉咙里发出愉悦的哼笑,这是他唯一一次发自真心的笑,半晌才缓缓道了句:“也好。”
得了首肯莺时反倒更毛骨悚然,她没有马上迈步,而是飞快地瞥了一眼弥若天的表情,不料正和他对上了眼神,莺时一个激灵,弥若天则恰好抬手,将那柄躺在肘弯的拂尘冲着鬼雾的方向随意地一拂。
他的动作无比轻描淡写,如同掸去衣襟上的微尘似的,可那盘踞在路边的鬼雾却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住一般,猛地向内一缩,又膨胀散开,不出两秒便好似蒸发了似的原地消失了。
但它的消失绝非凭空,因为莺时感受到一股无比阴冷的气浪在无声扩散,不仅让周围的草木瞬间覆上一层灰白的冰霜,也让她如坠冰窟。
弥若天这招看似帮她扫清障碍,结果是故意让鬼雾波及到她,享受她的恐惧!
怎么有这么坏的人?片刻功夫就已经凭实力超越竞风流和孙玄毅成为她心中的必杀榜榜首!
散开的鬼雾实在太过阴寒,莺时控制不住地发抖,再看到身侧又有黑气在重新凝结的那一刻她更是心脏骤停,脑中只剩下一个“逃”字!
她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在那鬼雾聚合的瞬间便朝着前方全力冲去——说不定许名承和昨天一样还候在路口等着抓她呢?只要回到内门,只要……
迈出第三步的瞬间,一道身影如鬼魅般后发先至,无声无息地贴至她的身后。
莺时甚至没能感受到衣袂破风之声,只觉后颈处传来一道敲击,力道巧妙得不可思议,分明不重,却瞬间截断了她全身气力的流转,连带着意识也骤然崩断……
这就是传说中的手刀吗?还是进化版的!
所有感知在刹那间远去,黑暗迅速地吞噬了她。
在莺时彻底陷入昏迷前,耳边还捕捉到一句让她血压高升的低语:
“有意思,云水宗中竟有认得我的人……呵呵。”
呵,呵你个头啊!
……
艳阳高照。
日光从茅屋打开的木门间透入,映在霜见端坐的桌前,亮得有些晃眼。
他面色苍白地结束运功,甚至无心为微少的灵力而烦躁,只偏过头去,抿唇望向屋外。
很不寻常。
莺时,没有如约出现。
两个时辰前,东方既白,他想过她或许是抄书太过疲累,以至于没能及时苏醒。
一个时辰前,朝晖满地,他想过她或许是被许名承拦下了,可能是傀儡术抄书一事已被发觉,她受了批评才耽搁时间。
但现在已至巳时,烈日当空,莺时再不出现就不合情理了。
就算她最后想到的方法是“不来茅屋这里便不会引起许萧然等人察觉,便不会给他招来一顿殴打”,宁肯舍弃剧情定下的第一个松动封印的机缘,来保他不受皮肉之苦……也不会自作主张地去执行以上这一切。
最起码,她会在茅屋中露面,把她的考量说给他听。
所以,她没有来,是否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不管是被关禁闭,还是被人纠缠,一定发生了某种她靠自己的力量已经难以解决的麻烦、甚至是危险,才会让她失约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