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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第2页）

莫辞盈陪着乔惊尘安静地坐在角落里，两人的手在桌边垂下的厚重桌布底隐秘地牵着。

乔惊尘的手有些凉。她嘴上说着不紧张不紧张，却总瞟着化妆间的门口，无意识地咬住自己的下嘴唇，另一只手放在桌子上默默敲打着节拍。

莫辞盈偏头看了看旁边给人补妆补得有些暴躁的化妆师，身形一动，挡住了她的视线，探出手指轻轻拨了下乔惊尘的下巴。

“哎呀。”

乔惊尘赶紧松口，心虚地往化妆师那里瞅了一眼，唇瓣上已经留下了淡淡的齿痕。

“没事没事，看不出来。”乔惊尘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左看右看，叽里咕噜地自言自语，“一会儿上台要记得先鞠躬，等小提琴进第一个八拍之后再开始弹……”

“最后一个八拍之后要等小提琴乐手放下琴之后再起身，走到舞台上的红色圆点位置鞠躬谢幕。”

莫辞盈面无表情地接上她念叨了一上午的话，伸手摘下她裙摆上沾着的一根长发，忍不住补充着说道，“上台的时候记得提好裙子，慢一点走，她们会等你的。”

“记得记得。”

乔惊尘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一样，回头张望了一下，然后牵起莫辞盈的手，极快地在她手腕处留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我去啦。”

乔惊尘深吸了一口气，看上去还是有些不安，但明显比一开始放松了许多。她提溜着自己的银色波浪裙摆，白皙的脚踝若隐若现，步伐轻缓，像一尾鱼一样轻盈地滑了出去。

莫辞盈慢慢挪步跟在她身后，目送着她走上舞台鞠躬，安静地坐在琴凳上，等待着乐声的响起。

莫辞盈站在舞台侧边的幕布后，调整身位，让自己的视野里只剩下她。

悠扬的小提琴声响了一个八拍，乔惊尘轻抚琴键，略带忧伤的旋律从指尖倾泻。

一束聚光灯打在她的头顶，明亮的光束照射下，有细小的尘埃漂浮在半空中，尘埃之下，是乔惊尘专注又美丽的侧脸。

莫辞盈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从头顶令人眩晕的灯光到她小巧的鼻梁，心里默念着她的名字。

乔、惊、尘。

女孩甩了甩自己刚剪短的头发，下唇微微嘟起，往上吹了下遮住眼睛的刘海，耐心地对着莫辞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小乔的乔，惊奇的惊，尘埃的尘。”

莫辞盈在登记册上一笔一画地写下这三个字，示意她可以进场了。

女孩脖子上挂着夸张的彩虹项链，身上的白色羊毛衫被汗水浅浅地沁湿了一块，虽然是冬天，她下半身却穿了一件带着毛茸的牛仔短裤，配上厚厚的包腿丝袜，显得生动俏皮。

她肩上背着个粉色的吉他包，一只手捏着带子，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飞快地戳着屏幕。

莫辞盈低头，自己洗得发白的校服裤子上落了一根头发。她轻轻把那根飞扬的发丝拂掉，犹豫了一下，小声喊出那个陌生好听的名字。

“嗯？”

女孩回头，明媚的眼睛疑惑地睁大，眼尾上扬，身体微微前倾，胸口处的项链小幅度地荡了一下，莫辞盈才注意到那是一串五颜六色的吉他拨片。

一瓶橘子汽水被递了过去，玻璃瓶上还凝着水珠。

大约是没想到有人冬天还会买冰镇饮料，女孩愣在原地，递过来的冰凉触感蹭得她一激灵，露出了诧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