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溪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许放,柔和欢喜。
“花花是来找你玩的吗?”
许放看着满院子转悠的小花狗问道。
“是啊。”
刘玉溪眼眸含笑看向花花,刚好花花抬头看到了趴在窗户口的刘玉溪,黑黑的小尾巴撒欢儿似的摇出残影。
许放拍在他背上,“下去了,你让它等太久了。”
刘玉溪笑意更浓,转身跟着许放出去。
“关空调。”
许放一手撑着门,一边提醒他。
“关了关了。”
刘玉溪抬手堪堪扫过他的发尖。
柿子树的枝头依偎着两只麻雀,它们正在为对方梳毛。
“小雨啊,去看看那个鸡汤炖好了没啊。”
“他帮我捣春菜呢。”
“那个烙饼子是不是要出锅了?”
“嬢嬢,我不吃折耳根。”
“小雨哥哥你看!这是爷爷给我编的草蚱蜢!”
刘玉溪忙得跟陀螺一样连轴转,但依旧抽出空真诚地夸茹茹手里的草玩具:“真可爱!去玩吧,不要被草划伤了。”
“我知道,小雨哥哥。”
茹茹欢快地跑到院子里找小花玩,刘玉溪直起腰,视线看向正蹲在肖爷爷旁边的许放,爷孙俩都笑得格外开心。
不少菜都出锅了,四溢而出的香味在院墙里乱窜,米香,肉香,菜香,菌汤的鲜香…
许放蹲在肖老汉的身边摆弄着手里的草蚱蜢说道:“刘玉溪很受爷爷家人的喜欢呢,和亲孙子一样!”
许放这个外人想干点活就要被赶出来和这些小孩子一起蹲在肖老汉身边等着他给自己编蚱蜢玩。
他“羡慕”地看向院子里忙得找不到头的刘玉溪。
“那是!小雨说是我的亲孙子也不为过!”
肖老汉骄傲地看向自己的孙孙。
“爷爷,我听小雨说你是云南人,他也是在云南出生的。”
“是啊,就是我把小雨抱回来的。”
肖老汉都九十多岁了,但身体依旧康健,耳不聋眼不花,穿着干净板正的花衬衫,俨然一个酷老头。
“那小雨的父母是在云南吗?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
许放给肖老汉递他的水瓶。
肖雄植接过来喝了一口,惋惜地开口:“小雨这个孩子命不好,他爸在他妈生他那天抗洪去世了,他妈手术大出血,没挺过来,丢下他就撒手人寰了。”
肖老汉浑浊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石阶旁的溪水。他是那个班的老班长了,退休之后一直待在云南,直到他的接班人找他说起这个事。刘玉溪的爸妈都是在孤儿院长大的,那个班长的母亲在云城一个人生活,他抗灾抽不开身,就把孩子托付给他让带到自己的母亲家。
肖雄植还没找到薛城的母亲,就得知噩耗——薛城也被洪水冲走了。刘桂芝听到这个噩耗后当场晕了过去,她丈夫死得早就留下了这一个独苗。后来,她一个人把刘玉溪拉扯大,视为亲孙子。肖雄植为了帮衬刘桂芝,陆陆续续举家搬迁到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