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的皮尔洛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这位看似永远处于慵懒状态的“深潭”,其实有着异常细腻的观察力。他早就想找个机会逗逗这只闷闷不乐的小猫,顺便也拉一把那位因为球队状态起伏和莱奥受伤而同样显得有些低气压的后防搭档——内斯塔。
只是紧凑的赛程让他们一直疲于奔命。
好在,AC米兰迅速从乌迪内斯的挫折中调整了过来。
他们先是干净利落地赢下了接下来的两场联赛,找回了胜利的节奏,随后在一场激烈的对决中再次与拉齐奥战平。
经此一役,内斯塔气压更低了。
拉他打游戏都兴趣缺缺,每天和莱奥窝在公寓里不是复盘比赛,就是为了一点小事吵起来。
比如,莱奥窝在屋里不出门,就会收获内斯塔催促出门;莱奥出门了,内斯塔又不放心追上去让他回来。
整个人都很矛盾,莱奥觉得不可理喻,干脆不理他了。
然后两个人就这么拧巴着。
皮尔洛一托下巴,他觉得这样不行。
于是,皮尔洛恶作剧计划提上了日程。
就在下一轮对阵都灵的比赛,莱奥回归球队的前夕,训练结束后,皮尔洛觉得时机成熟了。
他慢悠悠地晃到正在冰敷脚踝的莱奥旁边,又瞥了一眼不远处正沉默整理装备的内斯塔。
“嘿,”皮尔洛用他特有的、带着点睡意的腔调开口,“你们两个,气压低得快要下雨了。”
内斯塔头也没抬,哼了一声。莱奥则只是蔫蔫地看了皮尔洛一眼。
皮尔洛也不在意,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脸上露出一丝与他慵懒气质截然不符的、带着点坏心眼的笑意:“想不想找点乐子?给里诺准备点‘赛前惊喜’?”
这句话像是一颗小石子,投进了莱奥沉寂的心湖。他耳朵微微一动(生理上不存在,但精神上如此),猫科动物的好奇心和某种恶作剧的本能被勾了起来。连内斯塔也停下了动作,略带疑惑地看向皮尔洛。
“什么……惊喜?”莱奥小心翼翼地问。
皮尔洛的笑容加深了,像一只算计成功的狐狸。
“里诺的手机密码,我知道。”他轻描淡写地抛出一个重磅信息,“他上次让我帮他下载小游戏的时候告诉我的。而且,他有个习惯,训练结束后洗澡时,手机就随手塞在更衣柜的外袋里。”
一个绝妙的恶作剧蓝图,在皮尔洛三言两语的勾勒下,逐渐清晰起来。计划很简单:由身手最敏捷且目前队里年纪最小,不易引人怀疑的莱奥负责“借”出手机,然后由皮尔洛负责操作,内斯塔负责望风和……嗯,必要时用他的“威严”镇场子。
“我们……给主席先生发条信息怎么样?”皮尔洛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就说……‘尊敬的贝卢斯科尼先生,经过深思熟虑,我认为以我对球队的贡献和精神属性,我的周薪需要匹配我的地位,建议直接翻倍。另,下次续约请加入进球奖金,我相信我的远射能力即将觉醒。您忠诚的,吉纳罗·加图索。’”
莱奥瞬间瞪大了眼睛,想象着加图索收到贝卢斯科尼回复(或者直接被叫去办公室)时那暴跳如雷又百口莫辩的样子,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连内斯塔,嘴角都抽搐了一下,似乎想极力压制上扬的弧度。
“这……会不会太过分了?”内斯塔还有点犹豫。
“放心,”皮尔洛老神在在地保证,“我会把握好分寸,就在主席看得到但大概率会觉得是恶作剧的时段发,不会真的造成困扰。最多让里诺气急败坏地追着我们跑两圈,正好给他赛前热身了。”
最终,在皮尔洛的怂恿和莱奥充满期待的目光下,内斯塔那点微弱的抵抗瓦解了。一丝久违的、带着点顽皮的笑意,终于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
行动如期进行。
第二天训练结束后,加图索果然第一个冲进了浴室,哼着跑调的歌,手机就明晃晃地塞在衣柜网格袋里。莱奥像一只真正执行潜伏任务的猫,悄无声息地接近,迅速“借”出手机,交给了早已等候在角落的皮尔洛。
皮尔洛手指翻飞,脸上带着一种进行精密传球般的专注和愉悦,很快就编辑好了那条足以让加图索血管爆炸的信息,选择了发送。
然后莱奥又敏捷地将手机物归原处。
整个过程中,内斯塔抱着手臂,靠在更衣室门口,看似在等人,实则用眼角的余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那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完美地掩盖了“共犯”的身份。
恶作剧成功的窃喜,像一小股暖流,在三人之间无声地流淌。莱奥感觉胸口那块淤积的闷气似乎散开了不少,连脚踝的疼痛都感觉轻了些。
果然,不到十分钟,浴室里就传来了加图索惊天动地的咆哮:“FOTTIILCAZZO!(意式粗口)哪个混蛋动了我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