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苏泽兰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他感觉头有些沉甸甸的,似乎比平时更加嗜睡一些。他迷糊地翻了个身,发现身旁只躺着萧祈昀一个人,盛暄常睡的位置空着。
“大概又去买早点了吧……”苏泽兰心里如此想着,并未在意。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角,起身下床,随手从书架上抽了一本医书,走到窗边的矮榻上,靠着软枕,心不在焉地翻阅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窸窣的声响。萧祈昀醒来,下意识地伸手向旁边一揽,却摸了个空。他心头一紧,立刻睁眼坐起,目光急切地扫过床榻四周。
当他的视线落在窗边那个倚着软榻、安静翻书的熟悉身影上时,整个人明显愣住了——那身形、那侧脸的轮廓,分明已是他们所熟悉的苏泽兰!
萧祈昀迅速起身下床,几步走到苏泽兰身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和担忧,语气却极尽温柔亲昵:“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头还晕吗?身上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苏泽兰闻言抬起头,露出一个略带困惑的、温和的笑容,摇了摇头:“还好,就是刚起来有些头晕,大概是昨晚没睡踏实。怎么了?”他对萧祈昀这过分紧张的关切感到有些奇怪。
就在此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盛暄拎着几包早点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他目光一扫,落在窗边的苏泽兰身上,脚步猛地顿住,手里的东西差点掉在地上。他瞪大了眼睛,脸上瞬间绽放出巨大的、毫不掩饰的惊喜,脱口而出:“哇!你!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
苏泽兰被他这没头没脑的、激动得有些过分的话语弄得一头雾水,眉头微蹙:“……什么叫‘终于回来了’?我不是一直在这儿吗?昨天晚上……我们不是一起吃的晚饭吗?”他努力回想,记忆最后停留在昨晚饭后不慎吸入了顾凛昭寄来的那股奇异烟雾,之后便是一片模糊,再醒来就是今早了。
盛暄和萧祈昀迅速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过一丝心虚和尴尬。
“啊……没、没什么!”盛暄摸了摸鼻子,打着哈哈,强行转移话题,“就是看你昨晚好像不太舒服,早上又起得晚,有点担心!对了!我买了你最爱吃的!还热乎着呢!快来吃!”
萧祈昀也立刻附和,神色自然地接话:“是啊,昨晚你吸入那烟雾后似乎有些不适,很早就睡下了。现在没事就好。先用早膳吧。”
他伸手自然地揽过苏泽兰的肩,将他带向桌边。
两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地将这几天的经历轻描淡写地糊弄了过去。
苏泽兰虽然心底仍有一丝疑惑,觉得这两人今早的反应有些古怪,但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早点和两张写满“无辜”与“关切”的脸,也便不再深究,笑着摇摇头,将这点异样感归结于自己起晚后的头昏脑胀。
三人围坐桌旁,气氛很快恢复了往日的温馨与平静。
只是盛暄和萧祈昀偶尔交换的眼神中,依旧藏着只有彼此才懂的、混合着心虚、庆幸和一丝不舍的复杂情绪。
而那段“秘密”,大概将永远封存在他们俩的记忆深处,成为一个温馨而啼笑皆非的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