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信韩亦行能做出什么好事。
韩亦行将手放在桌上,指尖随意点了两下,才缓缓道:“燕州战乱频繁,故向朝廷奏请申调一批军械,原本下的旨意是要北部几个州府一同赶制,可我想着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便主动请缨上书一封,将这差事给揽了下来,只要我们——”
“什么!?”韩亦行话还未说完,卢惇言猛地拍案而起,厚重的实木案几“刺啦”一声,竟生生往韩亦行这边挪了几寸。
他面红耳赤,震怒不已:“淬炼军械一事何等重大!各州分摊尚且需殚精竭虑,你、你竟贸然独揽?若误了交付工期,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他指着韩亦行道:“我不是早跟你说过吗?但凡牵涉到铁料的,莫要擅自做主!你怎么就不先同我商量一二?”
韩亦行却是面作委屈,拧眉道:“我这还不是为了你我着想?万一被别的州先行抢了去,你我可就错失良机了。”
卢惇言气得弯腰跺脚,咬着牙道:“哎哟哟,您可真是位祖宗!我真想不出天底下还有哪位会主动揽这种事的!”
他那句“您要不会当官就别当”差点就脱口而出。
韩亦行拧眉抬头望着他,不解道:“可是都作院库房里的铁料很充足,用来应付这次绰绰有余啊,而且库银也不少,再不济就去找世家采买一些,也不至于紧凑啊。”
卢惇言听了更是火冒三丈,什么铁料什么库银,早没了好吗?早被他贪了!
只是眼下他不好明说,坐下冷静思忖一番后,扶着额头垂首沉声道:“韩大人,此事交由我来办,您就别再插手了。”
韩亦行眯着眼盯着卢惇言的头顶,提醒道:“卢大人可莫要误了工期。”
只闻得一声叹气。
“放心吧,不会让你我掉脑袋的。”
韩亦行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笑,起身告辞道:“那就劳烦卢大人了,韩某告辞。”
出了官署,他立即策马赶到工坊,听风听雷见了他立即迎上前去,喊了声“公子”。
“你们二人立即埋伏在通往土匪窝的必经之路上,等那位柳公子与土匪交易完回城时,一举将其抓获。”
“是!”
听风听雷得了令立即策马赶往城外,在必经之路路段上寻了处地势较高的山坳高处埋伏下来,此处草木茂密,便于隐匿身形,又能将下方山道尽收眼底。
不多时,便见三人领着数辆空马车快速驶来,听风眯眼细看,低声对身旁的听雷道:“那个为首的想必就是柳公子了,有点眼熟,我似乎在官署见过他。”
听雷点头回应,“另外两人应是会功夫的,待会儿要小心。”
约摸两个时辰后,山道远处扬起阵阵尘土,先前那几辆空马车载满了铁矿,正浩浩荡荡地往这边驶来。
待车队行至山坳下方时,两人对视一眼后当即纵身跃下,身形矫健利落地跳至马车上,前头三人立时惊呼,却反应不及而被二人分别一脚踹翻倒地。
那佩着刀的两人弹跳而起,拔刀出鞘寒光直逼二人。
听雷道:“我拦住他俩,你去绑柳公子!”
说罢便身形一晃迎上前去,手中长刀横劈而出,“铛”的一声挡住二人攻势,刹那间火花四溅。他正面与两人缠斗一起,打了几个回合后,其中一人瞅准时机挥刀直刺听雷背部,而他却早有预料,先是手腕用力将正面那人击退数步,又手腕一翻将刀尖反手刺进身后那人的右肩。
这二人虽然功夫了得,却显然不是听雷的对手,没一会儿便难以抵挡处在下风。
再看另一边,那柳公子已跑出数米远,听风锁定目标,径直扑向慌不择路的柳公子,这柳公子手无缚鸡之力,听风一脚将他踹翻,反手扣住他的手腕,顺势一拧,只听“咔嚓”一声,那柳公子只觉手臂一痛,便被反剪了双手。
听风从腰间掏出绳索,三下五除二将他反手绑住。
他连声质问道:“你、你们是何人?这是要做什么?”
听风冷声道:“少废话!”
不出一刻,三人皆被俘。
柳公子认出了二人,惊慌道:“你们、你们是韩大人的手下!”
听雷闻言,面色微微一沉,冷冷道:“柳公子随我们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