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才同时看向她,那女子讶异了一瞬,玉白的脸腾的又一下红了。瞪着周云舒恼道:“你自己看就罢了,怎么还带一个男子一起来瞧?”
陆昭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又不能解释自己也是女子。
她尴尬挠挠额角:“呃,那个……”
周云舒立刻解释道:“这位是永亲王殿下,他可以帮你。”
女子面上红霞褪去,眸子一瞬间亮了,扑通一声跪在了陆昭面前。陆昭被这变故吓了一跳,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姑娘这是?”
那女子主动开口介绍:“奴是前兵部主事刘希之女,刘玉珍。”
陆昭愕然,脑海里一瞬间想起自己曾经见过的卷宗——嘉和七年,镇国将军府案迟迟未结,帝命三司彻查。查出南疆一战所用兵器粗制滥造,有人从中牟利,兵部主事刘希被检举,供出户部侍郎吞没军饷,致使军需兵器部分造假……兵部主事秋后问斩,其家眷男子流放三千里,女眷没入教坊司。
这女子竟然就是刘希没入教坊司的女儿吗?
事情未免也太凑巧。
第59章二合一
刘玉珍见陆昭半晌没接话,立刻又往前跪了两步,凄声道:“求永亲王殿下为刘家平反,救我父兄出流放之地!”
陆昭拧眉:“你确定你父亲是被冤枉的?”
刘玉珍肯定的点头:“奴的父亲为官清廉,集中女眷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祖母大寿都无钱操办,怎么可能贪污了。”
陆昭疑惑问:“你父亲若冤枉,那当初为何要诬陷前肖侍郎?”幸好辛十一没有进来,若是知道此人是刘希之女,只怕能一掌把人劈了。
刘玉珍急忙解释:“不是父亲要诬陷肖侍郎,是王右相和魏国公已经知道肖侍郎截获了信件要呈到圣上面前,又知奴父亲与肖侍郎交好。故意将奴父亲推出来抵罪,然后写好认罪书,让奴父亲直接画押认罪。若是不从,全家就要被灭口!”
从某个角度说,是肖家牵连了刘家,刘家指认肖家也是被迫。
陆昭审视她:“你还知道些什么?你想翻案,手上可有要紧的证据?”
刘玉珍看了周云舒一眼,见周云舒点头,她才道:“我手上有户部贪污做假账的账本,当年肖故在户部任职期间,察觉账目不对,单独誊抄的。劫到王家的信件后,就把账本交给了奴父亲保管。肖侍郎原本是想先拿信件进宫,若是不能替镇国将军府翻案,再由奴父亲拿着账本过去……”
肖侍郎的本意是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王家拉刘家出来做筏子,但根本不知刘家手里有账本。
陆昭讶异:居然还有账本这东西!
刘玉珍起身,从妆匣的暗格内拿出一本发黄的账本递到他手里,又重新跪倒。
陆昭从头到尾快速翻了几页,越看越心惊:这户部胆子也够大,贪污这么多,难怪要找周家填补空缺。
但只是誊抄本的话,本没有那么大的说服力。她把账本还了回去,又问:“那你同太子是怎么回事?”
刘玉珍咬唇,秋水双眸泪光盈盈:“入了教坊司只有被糟蹋的命,太子能护住奴的母亲、嫂子和妹妹。而且,奴是故意接近太子的,奴想探听当年之事。但太子口风紧,即便温存时也从不透漏任何事!”
陆昭试探道:“若是要替刘家翻案,势必就会牵出镇国将军府的案子,太子和王家估计要不好。你和太子这么多年,对他就没有半分感情?”
刘玉珍眸色冷凝:“他虚情假意,奴亦是逢场作戏,若不是王家,奴也是正经的官家小姐,奴的家人亦可安稳和美。奴对太子只有恨,没有爱!”
直播间的观众被这反转惊得有些呆住。
【基基复基基:这姐妹刚刚在床上那么卖力,是想做死太子吧!牛逼啊!】
她这样坦陈,陆昭也不遮遮掩掩:“肖家的那封信在本王手中,但仅凭一封信和户部誊抄的账本想要替刘家翻案还有些困难。在此之前,我们得一步步来,先扳倒太子,解除他和周家的婚约!这需要你的帮忙。”
刘玉珍坚定点头:“殿下您说,只要能替刘家翻案,奴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此时此刻,陆昭就是她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陆昭朝她招招手,然后三人在屋子里小声商议了片刻。临近亥时,两人才从教坊司后门出来。
陆昭将周云舒送回了府,才转身往王府去。只是才转过一条街,就碰上了段家的马车,段御史掀开车帘子看过来,眸光沉沉似深潭。
陆昭主动上了段御史的马车,笑着问:“大半夜的,段御史好雅兴,特意在这等本王?”
段御史很不喜欢她这副笑脸,冷淡道:“殿下近日时常和周家姑娘在一处是何意?难道您想从太子手里将这婚事抢回来?”段家扶持永亲王,是想立段家的女儿为后,可不是为他人做嫁衣的。
陆昭半真半假道:“本王倒没这个意思,只是南城瘟疫,周家出手相助,他们有求于本王,本王也不好不帮。”
“周家有求于您?”段御史疑惑:“所求何事?”
陆昭:“周云舒同本王说,太子之所以娶她是为了周家的大通宝库来填国库,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