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战的段文新等人心中大骇,皆是不可思议的看向乔驰。少年侧脸如带神光,没有丝毫停顿,整个人跃起,又是一枪砸了下来。
带起的罡风吹得人睁不开眼。
陈骜惊恐抬头,几乎是本能,身体往前滚了一圈,然而终究是慢了一步,一条腿还是被砸中了。
“啊——”一声划破天际的惨叫,陈骜手上的长枪哐当着地,卷缩着身体冷汗涔涔。双手悬在断腿边上,想去摸又不敢摸。
众人盯着乔驰,心中震撼。
只是三招,三招就将功夫不弱的大理寺卿嫡次子打断了腿。
这人功夫竟如此厉害吗?
那从前示弱都是装的……
寒光闪过,眼看着乔驰一枪又要下去,段文新惊呼出声,朝陆昭喊:“永安王殿下,快让他住手!”
陆昭丝毫没有要阻止的意思,恰在此时,刑部入口处匆匆冲进来一人大喊:“枪下留人!”
哐当,那一枪还是砸了下去,霎时尘土飞扬,碎石飞溅。
跑到近前的大理寺卿险些没吓晕过去,高大的身板往后背,幸而后头赶过来的段御史伸手扶了他一把。
两人站稳后定睛一看,陈骜还好好的卷缩在地上,那柄寒光闪闪的枪则落在距离他脑袋两寸的距离。枪下地砖碎裂,若是脑袋肯定稀巴烂了。
大理寺卿赶忙跑上前来查看自己儿子的伤势,乔驰收了枪,站到陆昭身边。
陈骜哭着告状:“父亲,我的腿!”
大理寺卿手刚碰了一下,陈骜就嗷嗷的叫,一个大男人,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看得直播间上万号人一阵恶寒:刚刚不是叫嚣得厉害,这会儿只会哭爹喊娘了!
大理寺卿豁然起身,怒瞪着乔驰,继而又看向乔驰身边的陆昭:“永安王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明明说好,让他今日过来指认七人中的一人,现在把他儿子腿打断是什么意思?
陆昭起身,淡声道:“这得问令公子啊,是令郎挑衅在先,非要和阿驰打。还说若是他赢了,就让本王放他们出刑部大牢。可惜啊,他身手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陈骜急了:“本公子何时说过这种话,明明是你说我若是赢了,就放了我们!”他边说边疼得吸气。
辛十一立刻道:“你胡说,分明是你一直在嘲讽乔小公子,他才出手的!”他手一指,看向段文新:“你说,是不是他先挑衅的?”
他明明还是一副小姑娘的娇嫩长相,但那双眼睛凌厉含着冷光。被指到了段文新后背瞬间挺直,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若是说谎,刑部尚书和一众官差也在呢。
沉默就等于承认了。
大理寺卿狠狠瞪了自家儿子一眼,气得险些仰倒:这蠢货,怎么脾气就随了六殿下!果真血脉的影响这么大吗!
永安王不会因为这个反口吧。
大理寺卿和段御史脸色都很难看,盯着陆昭的眸子幽暗。
陆昭似是毫无所觉,继续道:“今日就当给他一个教训,往后莫要太张狂,也不要事事都抢着出头。”
大理寺卿脸黑如锅底:“永安王殿下……”
陆昭直接打断他的话:“对了,陈大人,本王方才看着他们闹腾,突然回忆起一件事。”
段御史眉目微动:“什么事?”
陆昭扫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薛鑫身上,伸手一指:“这位是大理寺丞家的庶子吧,先前在香宝斋鬼鬼祟祟的,袖子里好像藏了东西,毒应该就是他下的。”
薛鑫错愕,连忙摆手:“我没有!”他哪里鬼鬼祟祟了,只是多看了永安王身边的侍女两眼,顶多是色眯眯。
然而,他一摆手,袖子里就掉出一包东西。
段御史身边的侍从立刻冲过去把纸包捡了起来,递到他手里。他拿过来嗅了嗅,然后递给大理寺卿,大理寺卿直接把纸包递给了正在给陈骜看腿的大夫,那大夫细细闻了一遍,大惊失色道:“大人,这正是香宝斋那日,六殿下中的毒!”
所有人震惊的看向薛鑫,薛鑫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面色一瞬间惨白如纸。他焦急在人群里寻找自己父亲的身影,在看到大理寺卿身边那个哆哆嗦嗦的人时,几乎是看到救星般扑了过去,大喊:“父亲,我没有,这药不是我的!”
他也不知道这东西为何会出现在他的袖子里,明明在大牢内,身上什么都没有的。
大理寺丞惊慌看向陆昭:“永安王殿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事先并不知道段、陈两家的筹谋。
陆昭还未说话,段御史先开口口:“薛寺丞,令公子若是好好交代,还不至于牵连整个薛家。若他执意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