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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为难（第4页）

“小顾。”姜黎已顾不上什么弑父啊分手啊什么的，本能让他只知道应该握住余顾的手，俯看着余顾时，语未出而泪先流。

医生和护士赶过来，检查了余顾的心电血压这些数据后，还测试了下他的反应能力并尝试和他交流。

他是因为酒里被李徐鑫添了□□才休克的，所幸抢救及时，命保住了，可人仍是一动不动，眼睁得很大，泪不停地往外边冒。

医生说，心电血压这些还得再观察一下，过后还得去做血液检查、拍CT，暂时得先让余顾缓一缓情绪。

顾辞晞和盛璟曦都松了一口气，同时又一顿后怕，警察审问过李徐鑫那帮人，虽然他们没多说什么，但任她们怎么想都觉得是姜世杰想要灭口。

那么姜黎知道吗？

此刻姜黎仍旧站在原地，冲动已然淡去，并没有走到余顾旁边。

余顾早上跟他提分手的事已经让他太惶恐，连下午盛璟曦把一切缘由都坦白，刚开始他对父亲的恶行都没有什么太大的负面情绪，只觉震惊、难以置信。

那小顾的心里该有多无奈啊……

他下意识想的是这一点。

而同样是在激动的情绪淡去后，失望、迷茫、罪恶与不知所措的为难蜂拥而至。

爸，做出了那样的事？

他不敢去相信，也不敢去怀疑。

相信，就是认同了他其实一直渴望的“家”有多么肮脏不堪。

怀疑了的话，他没法保证自己不会去否定，那余顾的“家”呢？谁来让余顾家变回来啊？

余顾泪已尽，意识一点点回到现实中，眸子缓缓移动，他看到的是姜黎神色复杂的脸。

顾辞晞长呼一口气，正要开口，余顾嗓音沙哑地说：“我想跟姜黎谈谈……”

闻言，她和盛璟曦都回头看姜黎，姜黎抬起头与余顾的视线对上，双手控制不住地发抖。

“你没事吧？”盛璟曦对姜黎的状况也很担心，她是一个商人，但首先是个人，且和余顾姜黎都是朋友，比不上凌梦茹那般无所顾虑。

姜黎将视线移到盛璟曦身上，没有说话。

“让他们单独谈谈吧。”言罢，顾辞晞拉着盛璟曦离开。

这下病房里只剩下余顾和姜黎两个人。

“姜黎。”余顾先开口唤到。

闻言，姜黎手颤抖得更加厉害，没敢看余顾。

余顾叹了一下，撑着床坐起来。

“你先别下床！”姜黎总算往前踏出两步，做出要扶余顾的姿势。

“对不起。”余顾垂下头道，“我食言了……”

“我……不怪……”姜黎原本的话结结巴巴的没说完，又改口道，“我爸他的事，我知道了。”

闻言，余顾观察起姜黎的表情，不料比他想象的要难以辨别的多。

这就是他会忍痛选择分手的原故，他知道姜黎一定会陷入困局的，而他自己不得不做一回姜家的“刽子手”，注定是要毁掉姜黎的家的。

他不想要显怀罪恶地和姜黎继续走下去，他怕姜黎会恨他、埋怨他，更怕姜黎几近自残般地卷进他与姜世杰的冲突。

与其当着面见证感情日渐僵化，倒不如一开始就放开，至少在往后的记忆里他们并不是因为心有隔阂而分开的。

姜黎喉咙里咽了下，手攥成两个拳头，而后，猝不及防地，在余顾的面前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