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顾在床上躺了许久,一直是在极浅的睡眠状态,时不时醒过来都会拿出手机来看,有很多来自季菊英、薛临澈等的信息。
可是姜黎的没有。
明明在车上的时候还听他说马上就要来找自己的……
“啧。”他烦躁地蹬两下脚,肚子一使力坐起身来,扇了下自己的脸。
也是有够欠揍的,不辞而别的是自己,分手是自己提的,现在盼着对方来消息的也是自己。
这又凭什么?
他掀开盖在肚子上的被子,头晕得不行,皱着眉做了组深呼吸才得以缓解。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太阳也已快下山。
好久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了——一个人干坐在空落落的屋子里发呆,不知道该干些什么,身边没个人陪自己说话,好像对一切事物都丧失兴趣。
本来今天是要跟盛璟曦去会见父亲生前公司里的CEO跟CFO,再签一份新的《情况声明笔录》,但朝霖现在要准备返工,公司里出现了些问题,盛璟曦和顾辞晞都空不出时间。
虽说为父亲报仇的主角形式上是他,但这件事到底属于朝霖和IMMORTALITY争取利益的宏图大计中。
朝霖供法律跟财务资源,IMMORTALITY供证据,双方又都掌有媒体资源,而他作为余庆锋财产的“合法继承人”,只是在法律和舆论上占理,生死权都掌握在她们手里。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获得真是挺可笑的,本是最无忧快乐的那段时间忘得一干二净,后来活下去都一直把别人当成是寄托,做任何事情都处在一个被动的状态,就连为死去的家人做什么事都不能做主。
天色变得更黑,肚子也饿了,余顾掏手机给顾辞晞发消息:一起吃饭?
过几分钟后,太后回到:姜黎来了。
余顾看到这条消息差点没拿稳手机,缓神发过去了一个“哦”。
怎么没来找我先去找她们了呢?余顾心说。
等下,难道她们这就把那件事告诉他了?
正要打字,太后先发来消息:没办法。
今天就会快乐:什么没办法?
太后:我们告诉他了
余顾忽然感到背后一阵发寒,又把床上自己带的毯子裹在身上,还是没驱散它。
太后:你要来见他吗?
“哈……”余顾呼出一口气,拉起键盘打字,打完后却又删掉,重新打一句,又删掉了。
太后:算了,你们都给对方一个时间吧
姜黎还是知道了……
虽然那是迟早的事,但余顾还是希望他越晚知道越好,就算是自己在逃避那个无可逃脱的矛盾都没关系,被说成是懦夫也没关系。
已经有太多太多的糟心事了,人生都烂成这个鬼样子了,哪怕暂避一件也是值得庆幸的啊。
只是在这个情况下,余顾还是止不住地去担心——姜黎知道了后会怎么想呢?
“妈的,烦死了……”
余顾展出手机里的全部界面,一个一个把它们迅速滑掉,指尖在屏幕上撞出清脆的响声,划掉最后一个后用力按下开关键把手机熄屏,把毯子扯下来,换鞋出门去了。
好久没来WAITING酒吧了,这会儿里边都能说是人满为患,比起前几个月还热闹得多。
余顾把手机静音,随便点了酒,挑个卡座去坐等,打算今晚把自己灌成十足的醉人,什么鬼玩意的操蛋的破事他妈的今晚全不要想了!
想来也是悲哀,曾几何时,喝酒竟也成为他消愁的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