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七点到。”她说。
第二天清晨六点五十分,沈知微站在医院档案室外。走廊灯光昏黄,清洁工推着车经过,水桶晃荡作响。她裹紧外套,手里拎着公文包。
七点整,铁门打开。
一名工作人员走出来。“沈小姐?我是负责档案管理的老陈。顾医生打了招呼,你可以查阅编号为A-3078的病历资料。”
她点头,跟着走进去。
房间不大,一排排金属柜立着,空气里有纸张受潮的味道。老陈从最里面抽出一个牛皮纸袋,封口贴着标签:江素芬,住院号61937。
她接过袋子,手指微微发紧。
撕开封条,取出文件。
第一张是入院记录,正常。
第二张是治疗方案,初始用药明确标注为进口靶向药。
第三张是医嘱变更单——日期正是那个雨夜。药品名称被划掉,手写改为另一种低价药。下方签名栏写着“王振国”,但笔迹明显不同。
她翻到最后一页。
是一份手写备注,夹在病历中间,没有盖章,也没有编号。
上面写着:“药已换。按指示操作完毕。款项打入指定账户。”
落款是一个数字:RZ-09。
她认得这个编号。
是任远舟私人项目的内部代号。
她把这张纸小心收进防水袋,放进包里。
“还有别的吗?”老陈问。
“没了。”她说,“谢谢。”
走出档案室,天已亮了。
她站在台阶上,掏出手机给顾南舟发消息:【拿到了关键证据,马上回去】
然后拨通程雪阳电话。
“我有了。”她说,“不是医嘱变更,是直接贿赂执行人。有人拿钱办事,换了药。”
“是谁?”
“还不确定。但线索指向药房一个助理。他三年后突然辞职,去了任远舟投资的一家医药公司。”
“你能找到他吗?”
“许清和已经在查了。”
她抬头看了眼医院大楼,六楼那扇窗就是母亲待过的病房。
风刮过来,吹乱了她的刘海。
她把包抱紧了些,走向路边停车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