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把U盘放进贴身口袋,手指碰到怀表的金属边缘。她站在安全屋的投影墙前,程雪阳正在调试设备,屏幕上是听证会流程表。她没说话,转身走向里间。
门关上后,她坐在床沿,闭眼。
心跳加快。
记忆回响启动。
画面浮现:三年前医院病房,凌晨三点。母亲躺在病床上,呼吸机发出规律声响。她趴在床边睡着了。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走进来,换掉输液袋。动作很轻,但药液颜色和原来不一样。她没醒,只听见一声极轻的“滴”——是监护仪报警音,三秒后自动解除。
画面跳转:第二天早上,医生查房。她问为什么母亲夜里血压波动。医生说可能是病情自然变化,不用太担心。
当时她信了。
现在她知道,那不是波动,是药物替换的反应。
她睁开眼,拿起手机拨通顾南舟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接通。
“我想看我母亲最后一周的所有监控。”她说。
“系统记录已经恢复了。”顾南舟声音从听筒传来,“但护士站只能调取公共区域画面。病房内部没有摄像头。”
“我知道。”她说,“但我需要确认一件事——那天晚上进来的医生,是不是你安排的替班人员?”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是我。”他说,“那天原本值班的是李医生,临时有事请假。我让张医生顶班,他是新来的,刚从外地调入。”
“他现在在哪?”
“离职了。三个月后就走了,去了南方一家私立医院。”
“能联系上吗?”
“我试试。”
“尽快。”她说,“我需要他亲口说那天晚上做了什么。”
挂了电话,她起身走到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刚刚导入的录音文件,任远舟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她点开时间轴,把关键段落标记出来。
十分钟后,手机震动。
是顾南舟发来的消息:【张医生已联系上,愿意通话】
她立刻回拨。
电话接通,对方声音有些迟疑。
“你是沈女士?”男人问。
“是我。”她说,“我想问你一件事——三年前十二月十七号晚上,你在六号病房换过一次药,对吗?”
那边停顿了一下。
“我记得。”他说,“那天晚班,有个晚期肺癌患者需要用靶向药。系统显示医嘱变更,让我换成另一种药。”
“谁下的医嘱?”
“主治医生王主任。但我没见过他本人,是通过内部系统收到的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