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了一口气。
靠向椅背。
窗外天色渐暗,海面映着城市灯光,一条条亮线铺开。
“结束了?”她问。
“还没。”程雪阳关掉设备,“他们还有最后一次反扑的机会。”
“什么时候?”
“听证会开始前十二小时。如果他们能证明材料篡改,或者提出新证据,程序可以暂停。”
她点头。
“那你准备怎么应对?”
他看向她。
“我已经设了陷阱。”他说,“只要他们尝试入侵系统,就会触发反向追踪。到时候不仅能定位幕后操作者,还能拿到他们在本地银行的应急指令码。”
她明白他的意思。
那是能直接调取资金的密钥。
也是任远舟最后的退路。
“你会用它吗?”她问。
“看你怎么决定。”他说,“我可以交给你,也可以立刻销毁。”
她没说话。
手指轻轻按住太阳穴。
头痛又来了。
但这一次,她没有躲。
记忆回响缓缓浮现。
画面是母亲躺在病床上,呼吸机发出规律声响。她握住母亲的手,很轻。母亲眼睛闭着,嘴唇微微动了一下。
她说了一个字。
“放。”
她一直以为那是“别怕”或者“回家”。
现在她懂了。
母亲说的是“放”。
放下。
她睁开眼,看向程雪阳。
“等他们动手。”她说,“然后追踪到底。”
他点头。
车内再次安静下来。
远处传来渡轮鸣笛声。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夹,指尖划过封皮边缘。那里有一道细小的折痕,像是被人反复翻开又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