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路我已摸熟了,公主的寝殿在这边!”丹烟立刻迎上来,为她披上狐裘。
宣卿袖子一抬,从里面拿出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东西,“烤羊腿!非常非常非常好吃!你之前病了没吃到,我从敖敦盘子里给你拿的!”
“多谢公主!”丹烟扶着公主走路的速度几乎快了一倍,公主连用三个叠词,就说明真的非常好吃,她候了半天还没吃饭,光是闻着味儿都迫不及待了。
“本公主才刚来,就有人想把脚踩到本公主脸上来了。”宣卿气鼓鼓地说。
“是谁?世子的堂兄还是侧妃?”丹烟问。
宣卿投来赞赏的目光,“你还挺懂嘛!”
“奴婢来之前可是好好做了功课!公主现在这般处境,奴婢当然要想方设法护着公主。”丹烟一边说一边吸溜口水。
“都有吧,”宣卿在廊桥中看了一眼月亮,北陆的月亮还真大真近,“感觉他们都奇奇怪怪的,特别是那个侧妃!但是没人找事也很无聊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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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鎏金嵌珠的大门,扑面而来有一股淡香。宣卿的寝宫纵深很长,和麟德殿那宴厅差不多大了,同样立了六根高大的白色纹金石柱,地面铺了雪白的羊毛织花绒毯,放了套白玉桌椅,冬天赤脚踩着这地板应该也不会冷。
她再抬头,高耸的穹顶雕了彩金的壁画,垂下金丝掐花的灯,灯芯正燃着,殿内亮如白昼。四壁洁白,有六扇浮夸的落地琉璃窗,寝殿两侧都有长桌,可以梳妆,宝勒琴也已经放在那里,窗两侧悬挂了厚重的绒毛窗帘。
“挺气派的吧,公主。”丹烟坐到那白玉桌边拆开期待已久的羊腿。
原本该放王座的地方放了张丈余宽的象牙床榻,四周垂下轻柔的层叠的幔帐,床边台阶下置了个金香炉,里面渗出安神的药香。
床上放了一对雪貂毛枕,连床头床尾都用了兽毛包裹。大小更是够两个人在上面随便滚来滚去,宣卿脱鞋上去躺了躺,相当柔软,让她立刻就想睡觉了。
“那侍女介绍过。。。说是铺了一层白虎皮,一层驼绒褥子,一层貂皮褥子,好几层蚕丝软垫,够夸张吧?说就算是再娇贵的身躯,躺上去也是一等一的舒服!”丹烟还算有底线,介绍完才美美开始吃肉。
“哪有那么娇贵?不过这么空这么大的寝殿。。。感觉晚上睡觉怪吓人的呢!”宣卿抱着枕头说,枕头触感太好,她简直爱不释手,“那你睡哪里?”
“我。。。”丹烟咽下一口肉,“奴婢的房间在刚刚过来的路上,不远。不过晚上公主的寝殿外会有值守的侍女,有什么事可以吩咐她们,也可以让她们来喊我。”
“对了公主,对面就是沐浴的地方。奴婢去看过了,好大好大的,水也是温的,泡一下再过来睡觉,肯定舒服极了。”丹烟又说。
“我知道了,”宣卿躺着跷二郎腿,“我们南盛是有御花园和自己的花园,和寝殿,但是他们北陆是没有自己的花园,只有一个大家都能逛的御花园,换来了很大的寝殿。”
一阵敲门声响起。
“谁呀,自己进来吧。”宣卿对急着擦嘴起身的丹烟招招手,示意她坐下继续吃。
敖敦一推门进来,就看到宣卿抱着枕头仰面朝天,把头倒悬在床边,两个大眼睛冲他眨了眨。
“世子!”丹烟回头打了个招呼。
敖敦点点头,可他刚往前一步,宣卿立马坐起来退到床尾指着他,“别动!”
敖敦也听话,转身合上门便不动了。
“敖敦!我们虽然要成亲,但。。。但是你今天不许睡这里!”宣卿低头想了想,又猛摇头,“婚礼之前都不许!”
敖敦点点头,神色平静地说:“我不是为这个来的。”
宣卿松了口气,放开枕头,“那你可以动了。”
“我就在这里说吧。”敖敦直直站在那儿,像个偷穿华丽衣服的卫兵头子,“婚礼计划是三天后,我来问问公主是想按南盛习俗还是北陆的习俗?”
“你们北陆人做什么真的很急!”宣卿不禁感叹,“哪种简单?轻松不累人?”
“应该是北陆的。”
“那就按北陆的办!我们那边办婚礼可麻烦死了,头冠又那么重。”宣卿盘起腿坐着,“不过本公主不能穿乌乐风送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