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离开时没什么区别。
烟令颐进浴房,随意用宁月用过的冷水冲刷洗漱,后慢慢的爬到榻上,与宁月同眠。
上床的时候,烟令颐还发现宁月亵裤里鼓鼓囊囊的,她顺势摸了一下,摸到了一个坚硬冰冷的玩意儿,她掏出来一看,竟然是个纯金打造的金萝卜,尺寸还不小。
烟令颐陷入沉思,烟令颐思不明白,烟令颐又塞回去了。
每天跟这群人斗智斗勇已经很累了,小孩儿自己整个金萝卜就整吧。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小孩儿喜欢什么,便都随她去吧。
——
次日,清晨。
宁月晃着她的超级大金萝卜,从宽大的床榻上醒来。
昨夜烟令颐给她下了点药,她就一夜踏踏实实的睡到天明。
这一夜睡的饱极了,人一醒来,抻一抻睡麻了的筋骨,骨头便传来一种奇异的舒爽感。
她抻完骨头,沉甸甸的金萝卜还压在她小腹上,随着她的动作而轻轻摇晃,带来一阵奇异安全感,她慢悠悠的在榻上翻了个身,正看见她温柔贤良的皇后坐起身来,替她更衣冠发。
自从文康帝换成“宁月”之后,更衣冠发这种事儿就全都是烟令颐亲自伺候,其余人不得沾手。
帮文康帝更衣时,烟令颐还与她谈论国事。
朝堂上的事情,宁月从来不瞒着烟令颐,她们二人一起商量,再加上烟令颐有重生预知之能,所以很多事都是烟令颐来安排,多数时候,都是烟令颐说,宁月来听。
一番谈论、收拾妥当后,烟令颐又送她去上朝。
她们俩前脚刚走出厢房、站在摘星台前,后脚就碰上齐王坐着轮椅出来。
文康帝站住脚步,与齐王言谈。
一旁的烟令颐瞥了一眼齐王,眼含警告,齐王视若无睹,只眉目温和的坐在轮椅上给文康帝见礼。
文康帝完全没发觉那些暗处的汹涌,只沉浸这个美好的一天里。
当时正是夏日,片片行云着蝉鬓,明明烈阳上枝头,她与皇后行在花园之中,周遭所有人都向她行礼。
在这一刻,宁月觉得她超级幸福的,有漂亮的皇后,有可爱的孩子,国泰民安天下太平,她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就算是在路上放个屁,一边儿的太监也得夸一句“真不愧是龙屁响亮至极”,这日子谁过谁不乐啊?——她以后抽出空来,还能给自己找个十来个男宠,今儿睡一个,明儿宠一个,嘿嘿,嘿嘿,嘿嘿嘿。
当时烟令颐正走在文康帝身旁、齐王正坐在文康帝对面,两人突然瞧见文康帝不知为何傻笑起来,不由得对了一下视线。
齐王挑眉:你给她下什么药了?
烟令颐抿唇:没下药,纯傻的。
烟令颐跟宁月俩人走在一起,一共也就一个七百九十八个心眼子——烟令颐八百个心眼子,宁月倒欠俩。
俩人默契的收回目光,陪着文康帝从摘星台离开。
飞鸟展翅各自回巢,文康帝去前朝上朝,齐王回了承明殿,烟令颐回凤仪宫。
旁人如何不知,烟令颐这头是前脚刚回凤仪宫,后脚就研究那些书信,通读了所有后,一边模仿学习娇娘的字迹,顺带命心腹暗地里搜罗一下符合“娇娘”人设的人。
她得找出这个人来。
摊开的信封上写满了簪花小楷,其上的情丝随着墨水缠绕在纸张上,隐隐可以窥见娇娘的性情——这是个极粘人的姑娘,总说什么“离开王爷我就活不了”之类的话,看的烟令颐暗暗咂舌。
烟令颐挨字挨句的抄过去,然后把这些字儿灌进自己脑袋里、糊贴在自己脸上,等这些信抄完,她再抬起脸时,就成了真正的娇娘。
说来也有趣,她一手推动宁月去冒充文康帝,跟宁月俩人瞒天过海,现在,她也开始去冒充别人了。谎言叠堆在一起,成了一座悬在头顶上的小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把烟令颐砸成一滩肉糜。
可这是她唯一能走的路。烟令颐表面上高贵至极,但实际上,她是空中阁楼。
她虽然身处在朝堂后宫之中、距离皇位很近,但她的身份一直是依托于文康帝太后的,她手里没有真正的实权,最多只有几个从烟家一起嫁进来的心腹,这就导致她处处受限,只能做一些小手段,先伏低做小,再图谋其他。
广积粮,缓称王。
在这条别人看不见的路上,烟令颐走的十分艰难,这要换一个人,抬头看看、看见这么多谎言的瞬间就要被压垮了,但偏生坐在这里的是烟令颐,大晋第一犟种,头顶上压着的东西越沉,她的后背反倒挺的越直,越是危险,她身上的血涌的越快,呼啸着,奔涌着,让她去奔向前方。
不管什么摆在她面前,她都不知道怕的,这就是烟令颐。
烟令颐看完所有书信后,将书信一一烧毁,后命人去娇娘与季横戈放信的树下蹲守。
等她把自己所有要做的事儿都捋清楚后,她才慢慢的松了一口气。
她目前要防备的,除了远在三灵山里的文康帝以外,又加了一个季横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