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出定身符,将这些盲目乱窜的面具人一一定住,再将他们搬至离远人群之外的沙丘上。
忽然一片面具滑落,露出一副惶恐的尺朱少年面孔。
下一息,人群内迸一声泣音。
“阿春哥——”
混迹于人潮中的尼坤,在看清面具下,尺朱少年的面容后,毫不犹豫向他奔去。
潮水般四分五裂的人群内,冲出一具小小的身影,他逆着奔流的人潮,向着这处最危险的地方扑来。
“阿春哥——俺终于找到你了!”
豆大的眼泪飙落,尼坤的眼里,只有沙丘上那具,动弹不得的身影;他的耳中,丝毫听不进风无碍对他的劝退。
“危险——别过去!”
眼见他就要踏入阿春的爆炸范围,风无碍不得不飞身去拦。
也就在此刻,自她们的身后,神逻结界前后十丈的范围,轰然爆起冲天烈火,超过万钧的燃力,将整片西南方的山麓夷为焦土,将奔走不及的民众烤成焦灰,也将神逻结界生生撕开了一个缺口。
这时,风无碍才意识到,夏遇安所图,并非小打小闹的恐吓与骚乱,他既现了身,便是实打实的灾难与死亡。
若不是她选择去救尼坤,恐怕焦灰名单的第一行,她风无碍赫然在列!
可是……
那些连惨呼都来不及的民众,又何辜之有?!
霎时,新仇旧恨充斥心间,风无碍抄起大毛锥冲上去,照着夏遇安就是迎头一击。
然夏遇安也不是吃素的,他一边随着人潮,暗中向目标移动,一边小心防范着周遭环境,当大毛锥落下时,他已凌空而起。
末了,还作万分风流状,调侃风无碍:“下手如此之重,就不怕担上残害盟友的罪名么?”
“你一介玄门败类,算什么盟友!”
风无碍冷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巧了,我亦是如此认为!”
夏遇安回以狡笑,一撒手,便是三百六十根暴雨梨花针,向风无碍全身的三百六十个灵窃攻去。
每一根牛毛般的毫针背后,都牵连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灵力,三百六十根银针,便受三百六十道灵力所驱使,而这每一道灵力,皆出自夏遇安的十指。他立于十个身位之外,只须十指微动,便可令这些银针,组成蜂群、蚁军、蚊丛,将风无碍包围得严严实实,铺天盖地向她蛰去。
“铛——”
每当风无碍以大毛锥扫落一层,后一层,又会及时上前补位,如此循环往复,银针不见减少,攻击不曾衰弱,可她的灵力,却在被不断消耗……
与此同时,夏遇安还阴恻恻地以言语激她。
先是道出阿春等人的失踪,就是为了在今日布人雷。
接着又感谢她:“若不是你那些对道魁的小动作,给了我启发,想到将脏水泼给言灵兽,恐怕这一百多号人的失踪,早就引起了各界关注,好在、好在,多亏你帮了一把!看在你立了大功的份上,我便大发好心地答应你一个请求罢——”
两人交锋间,夏遇安十指翻飞,谈笑如常。
阴鸷的眼神,定在风无碍脸上,徐徐开口。
“且容我想一想,待下次屠村之时,是放过那个金丹村长,还是你的养母,抑或是……那个对我颇有好感的寿比人小美女?”
噌的一团火束,自风无碍眼内腾起,她对夏遇安的仇恨达到了顶点,哗哗的符箓,像是没有明日一般,倾囊而出;唰唰的灵力,似是不计后果地,挥洒如土。
“如此正中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