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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匣子(第2页)

“我操。”采臣子瘫坐到椅子上,“我给他气走了,他他妈去哪了啊!”

“你妈的!”明霰失了阳元,身体气虚,一口苦血差点没溢出来,硬生生给咽了回去:“我是无暇顾及了,今后这观里的一切措置,以及他在这的那套房子,都吩咐给监院了,剩下的你去找他。”

采臣子这才发觉他一身从简,正整饬行装。

“你该走了?”

“对。”

明霰从怀中掏出瓷瓶:“本来是想传继给采昭子,他固辞不受,现在人又找不到了,剩下的安署交付于你了。”

“他不愿就不愿了,你逼他做什么?”

明霰轻笑一声:“一切在你,那你斟酌着给合适的人吧。不过,我们可都是在为你们豁出性命。我为采昭子的诊治不多说了,那你知道为什么最后是在西城墙下找到前继阴童子的么?他要保护你,你刚与阴元融合,气息不稳,丝缕泄乱易遭觉察。那般惨状,要以多大的决心才能全然直面它。”

他说完闭上了嘴,想了想,还是又补充一句,“我本没想传继下去。等疗养好伤势,继续任职,可惜受了伤击的地方再难恢复,又被时时通缉,怕是难以接任,这才出此下下策。”

明霰说完不再理会他,采臣子也无心于拌嘴饶舌。

什么都无所谓了。

采臣子一时茫然无措,还接受不了采昭子真的离开了他的事实,只好踟蹰到后院那间宅子。

宅中规置是采昭子一贯风格,静素清雅。四周收整地秩序,错落有致。即便有了向阳的窗子,他的床还是落于一隅。

采臣子鼻子一酸,这怕是习惯了偏蔽吧,从小到大,他都没住上过好屋子,只能把心安于角落,这样才能踏实。

他是绝对不会忍得下这样颓小的房子的,那推己至彼,采昭子是不是也不愿意这样,只不过他太安静了,太宽容了,让人轻而易举忽视他的内衷,跟着物件随意安置。

椅子也被整齐摆放,桌上落了些灰,周围是工笔井然疏落。中心突兀躺着一个匣子,貌似是人匆忙,未被好好收理,却也是横平竖直。

采昭子心心念念的匣子,无论搬家还是出走都要带着的,现在安安静静躺在那里。

采臣子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打开后心却更沉。

上面是一层宣纸画卷。每一张像是勾摹的草稿,整张纸看不出具体,只是每块被人分好格子,里面的内容日常而零碎,有些他记得,是小时候的事,有的他都有些忘了。

他顺着日期往下翻,其中一张底下有几行隽秀小字:‘他说他想改换阵党,也会是骗我么,若是真的,他现在安全么,难道朔王那边生了变故,他会卷进去么。今晚如果回来,问一问……算了,我也帮不上忙的,只会让他更焦愁吧,这事宁愿是他在诓我。’

采臣子的心像被人戳了几个口子,每一下呼吸扯得生疼,他的鼻子有些发酸。

都那么失望了,还惦记着他。

直到最后一页,日期是七夕当日,上面是一整幅画了,不过寥寥草草,像是为了消磨涂抹的。囊括那几座桥与街边点点灯火。下方也有几行批注:‘有点期待,他何时会回来呢,你可真没出息。花花孔雀总是轻诺寡信。不过吧,之前见他言之凿凿,总不能再是胡诌。求了这么多年,总算能自在玩一次,也就了愿了。怀烟见着好多奇货,都想去看看……’剩下是一串铺址。

采昭子的执念。他委曲求全了那么多,只剩这点企盼了,采臣子也没施舍给他。

不如说,这是采昭子落在他身上的,最后一缕指望了,却被他亲手掐断,他便只剩心死了。

再往下是一卷硬黄纸,展开后很大,就变成了一个少年将军的画像,工笔细腻,神形兼备,一看就是琢磨了很大功夫。

采臣子失声流下泪,他的志愿,他弟弟却比他记得更深刻。

他把东西拿开,旁边是两个风筝,一新一旧,新制模样与儿时那个相似,只不过尾角——采臣子瞧见一堆褪了色的纸鹤。纸角颜色全部淡去,纸制不好,那些褪去的地方已生褐斑。明显是有些年头的旧物,被人团成稀巴烂,挤在角落苍凉萧瑟。

哪里是丢了,分明又是被欺毁,前几天明明那么雀跃的样子,他这样细腻的性子,怎么可能会丢。

身畔堆着个布袋,里面是竹片,上面贴着十几支干花,每一支被小心贴在牛皮纸上,再由竹片定形支撑,残缺丑败的也照旧全收。那些花,都是曾经他翻逾山中前后给他的摘的,只记得采昭子那时候很是激动,却没想他还都留了下来。

采臣子轻抚过片片花瓣,喉咙烧地难受,低噎着,任泪在脸上肆意滂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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