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中央的倩影隐入帷幕,最后一舞方尽,湖边腾起无数绚烂花火,爆竹声起。
“啧。”采臣子搭上胡潇潇,低声耳语:“还没完?问问你爹去。”
“我怎么知道。凭什么我去问?”胡潇潇努了努嘴。
采臣子坐立难安,冷笑道:“那我去?祖宗,我真有约,很重要。今天都能遇到茯凌和你爹,真他妈晦气极了。”
“我还嫌晦气呢。这节谁没有约?我哪愿意跟你看这玩意儿,程郎还等着老娘呢。若不是他非要在退朝时堵住我爹,指定咱俩来看什么劳子烟火。还美其名曰增进感情,真不如不看。”
“混妮子,”采臣子压下怒音:“你给我小点声,茯凌还在呢。”
胡潇潇闷闷片时,“给我等着,我去问问——”
“呦,这打情骂俏?”朔王徐徐而来,笑吟吟:“几日不见,感情这般好了。看来婚后也是佳侣一双。”
“啊,哈哈,对。”程潇潇俏笑,“多谢您还记挂我们。承蒙殿下垂爱,我们才能身处佳处赏此华焰。”
“这烟火快完了,不怕你们不尽兴。观毕移步府中,还有乐舞百戏也是这等精彩。”
“啊……”
“臣等多谢殿下体恤。”采臣子扯了扯笑,拉着胡潇潇作揖。
“臣,臣女也谢。”
“那就等着你们了。”朔王折扇一甩,大步而行。
“他什么意思?你怎么还顺着他说?”胡潇潇立马明眸圆睁,瞪向采臣子。
采臣子轻笑而叹:“他那般绞尽言辞,你还怎么推脱?”
“他怕是得癔症了。”程潇潇懊恼道:“干嘛揪着咱俩不放?”
“咱们快成婚了,他就会玩点这种先斩后奏,借此难得机会让你我好好露露脸,到时候众人皆知,我和你怕是再难托故了。”
“蛇蝎心肠!”胡潇潇冲着背影呕了呕舌头。
“照常计划就行。”采臣子搂过她:“互相忍忍吧,再装段时日。”
“可惜了今年今日,没法与程郎共度了。”
采臣子一怔:“你们年年都这样?”
“那时当然,”胡潇潇掰起指头:“有四年了呢。每年独一属于知侣间的节日,你不陪你老婆过?”
“嗯……”采臣子正想着应辞,眉头猝绞,极为熟悉的人影映入眼帘:“采昭子?”
桥边的人回眸,面如死水,眸子在二人间闪烁。
采臣子回过神,慌忙放下手:“你怎么在这儿?”
“我?不能来吗?”
“我的意思是,你是一个人来的?你为什么独自在这儿?”
“是啊。”
“不许骗我。”采臣子走近他,把人拢落在身影下:“没有旁人?”
“没有。我为什么不能一个人来这。”采昭子讷讷。
“来干什么?”
“看花灯。”采昭子指了指湖心中的凝墨玄波:“本来是在等人,结果那人失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