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挚的对着男人承诺,“只要您还喜欢我,我就会一直喜欢您的。”
一旁的副将听得恨不能捂住耳朵,这小女孩说话也太直白了些,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也就将军定力过人,换个人,不给哄的心神都没了。
但是男人似乎只是在包容着小女孩无聊的把戏,他瞳眸幽黑,静静的等待着下文,并没有接话。
然而他沉默的态度在温寂看来不过是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
表演的人失去了回应,便会显得无趣。
温寂便没有再继续,她神色平静下来,也敛了去面上那一点似真非真的情绪。
不再去看郗崇的表情,她偏过头,诚实道,
“司商说这几日会有暴雪,可我还想着年节时回去与父母团圆。大人在这边还有公务,我不好饶烦大人。”
她顿了顿,接着补充说,“正巧二皇子在云城给帝师送节礼,我想着可以和他结伴回京。”
郗崇见过她为二皇子禀报修书事宜,两人成为朋友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这番话比起之前那个理由要合理许多,也让人挑不出太大的错处。
毕竟对于温寂来说,如果她真是国公府的小辈,她完全可以留在营中,或许年节的时候郗崇还会给她压岁钱,问她来年有什么心愿。
只是她是丞相府的人,有自己的父亲,想回家过年便再自然不过。
郗崇看着她偏过去精巧的下颌,沉默半响,似乎是接受了她的理由,声音听上去像是和缓了几分。
“我派人送你过去。”
于是温寂将头转了回去,
她轻声道,“谢谢大人,若是雪势大了,您也要早做防备。”
但事实上以苍岚山的地势,大雪封的多是南下的官道,安城的防御工事极为稳固,驻军自然有应对的方法。
可一句关心而已,即使郗崇不缺,温寂也不吝啬于给。
她的手轻轻向前探了探。两人的手都放在案上,离的很近,一只宽大刚劲,一只纤细莹白,如果有人愿意,那大掌很轻易便能将另外那只如玉般的手完全包裹在手心。
温寂其实有一种冲动想去抓住他,但又思及自己如果这样做了,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两人见不到面,她在郗崇这里留下的印象应该不会很好。
万一他想通了,要和她保持距离怎么办。
她抬眸看了一眼,郗崇幽深的眸子深不见底。
于是轻轻的将手缩了回去。
……
温寂告了辞离开。
次日清晨,天光未明,她便将自己裹在一件厚厚的袄裙里,又加了件鼠灰色斗篷,才带着司商登上了备好的马车。
郗崇拨了八名他手下最顶尖的暗卫随行护送。
风雪未歇,细密的雪沫在晦暗晨光中飞舞盘旋,将天地染成一片朦胧的灰白。
温寂立在马车旁,镶着风毛的领口衬得她下巴尖巧,郗崇则站在三步开外,墨色大氅上已落了薄薄一层雪屑。
不过一夜之间,两人好像突然达成了默契,之间那些若有似无的矛盾,仿佛都随昨夜的炉火燃尽了。
郗崇的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比平日柔和了几分,
“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他们去做。”
“什么事都可以么?”温寂微微偏头,从风帽边缘露出一双清透的眸子。
“可以。”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脸上,“但须以你安危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