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个好理由。风潇暗忖。
还未想好说辞,她于是不说话,只神色复杂地望着秦时,眸中似有千万种为难。
“风长老对我所言,究竟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当日你我初见,究竟是如你所言真有歹人侵害,还是蓄意接近我的理由?”
“是谁派你来的?你接近我是何目的?”
见风潇迟迟不说话,他气势汹汹地上前半步,一把抓住了风潇的手腕。
“你不追问我的身世,究竟是真的只在乎我是秦时,还是你也对我有所欺瞒,这才不敢追问?”
“你说相信我会赢的,你说我的眼睛叫你一眼就记得住,究竟是真是假?你说我和别人都不一样,说会陪我过下一个生辰,又是真是假?”
秦时越问越急,语速越来越快,声调越来越高,气喘吁吁,眼眶发红。
风潇心念一动。
他抓着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叫她发痛,却传来微微颤抖的触感。
他的眼睛在她沉默的注视中,迅速掠过一道几不可察的水光。声音很凶狠,最后几句却细微地变了调,像被什么东西哽住。
愤怒是他张牙舞爪的伪装。
那就好办了。
“是真的。”她不再沉默,平静地看着他,声音像有安抚人的魔力。
“那些话都是真的。是真的第一面就记住了你的眼睛,是真的觉得你和别人都不一样,真的相信你能赢过他,也是真的想陪你过生辰。”
“只有这些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假的。你就当我是个骗子吧。”
她一根一根掰开他紧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指,一如当日在那间小小的厨房。
“反正你也不会再想让我陪你过生辰了。”
“你走吧。”她一手掩面,一手指门,声音似有哭腔。
秦时像一只被针戳破了的气球。
“我不是”他喃喃着,却又不肯显出气势变弱,于是支支吾吾。
“你走啊!”风潇却哭腔更甚,推搡着他朝门口去。
“我不是来说这个的——”秦时有些急了。
明明占理的是他,怎么倒成了她赶自己走?都怪他太咄咄逼人,问得太急又语气太冲。
她怎么就这样轻易认下了,她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若他真是来兴师问罪的,此时应已算是大获全胜
可他要的分明不是这个。
秦时发觉自己一时气恼,好像把这件事情办砸了。
“我还没有说完,你听我说完好不好?”
他抓着风潇的衣袖轻轻摇,风潇终于不推他了。
“我早上便得知此事了,现在才来找你,是自己想了许久,已想明白了。刚刚是我不好,我只是太急着想知道,究竟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其实你骗我说有丈夫有孩子,我都能理解的。你一个女子,独身在外,有些警惕都是难免的我只是、只是想问,那些话是真的吗”
“其实只要那些是真的就好”
没了刚刚的愤怒劲儿,秦时像是被打回原形,不再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直白得叫人面红耳赤的话。
他暗自鼓了鼓劲儿,才终于眼巴巴地盯着风潇:“所以、所以真的是真的吗?”
却又飞速垂下眼帘,不愿露出祈求的姿态。
“是真的。”
风潇怜爱地去摸他的头。
她的指尖轻柔地抚过他的头顶,从后脑勺带下来,不经意地触碰到他的耳廓。
秦时浑身一颤,只觉她指尖经过之处在发烫。
还好今早刚洗了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