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无双打趣道,“别说一件,就是一百件也依你。”想顺手抚他脑后青丝,却忍住了。
“帮…帮我准备些点心。”说着,又闭着眼睛,将心中熟悉的诸般细点名称,逐一念了出来。
司无双连忙叫来厨房的师傅,按照思鸿所需做来。
“你酒还没吃饱啊?”司无双问道。
思鸿半晌不语,听闻她说到“酒”字,只觉阵阵呕意上涌,司无双见状轻抚其背,思鸿缓了缓,说道,
“若是再备些酒…便更好了。。。”
此话一出,司无双登时便明白了过来,她知思鸿平日最不善饮酒,即便是曾经有内力之时。
况且此刻他已醉成这样,听见“酒”字便作呕,如何再肯主动要酒?
那日三人在所设的暗线客店,她也亲眼见到思鸿给虞音斟酒,虞音这才肯饮下。
饶是司无双胸襟开阔,可也受不住这般打击,暗自嗔道,“合着你们来我面前展示两情缱绻的啊?”转念又想,虞音并非此等狭隘之人,这才狠狠瞪了思鸿一眼,问道,
“你当我会亏待你的虞音妹子么?还用得着你在这劳心?管好你自己罢!”
“她…她挑食,不碰别人给的东西,不饮别人斟的酒。”
司无双没法再听下去,定定看着他趴在桌案上的侧脸,冷笑一声,转身离去,暗自吩咐备下车马。
思鸿清醒时尚存顾虑,绝无可能在司无双面前提及两人过多琐事,可此时脑中只有虞音。
等了小半个时辰,思鸿强撑着不睡去,拿到点心酒水才肯离去,甫出厅门方想起自己还不知要去哪里寻她。
宅院外车夫见状,急忙上前扶他上了马车,径往西北角行去。
待到了那处宅院,思鸿再三致谢,那车夫只闻他名,未曾见过他人,此时亦是恭敬相待。
思鸿步履蹒跚进了院门,穿过前厅,循着灯火向一处房屋行去,待到临近之时,但见白光闪动,倏地一下朝他刺来。
那剑尖忽颤,偏去一侧,擦着他身体而过,“好哇,我没饮酒,你倒醉成这般!”虞音见他躲也不躲,这次偷袭惊吓算是失败。
思鸿嘿嘿一笑,“主…主人,我头晕得紧,真是对不住了,也给你带宵夜来。”说着将手中食盒、酒坛递给虞音。
她却不接,转身还剑入鞘,“拿进来罢!”听见思鸿在身后踉踉跄跄,深一步浅一步的相随,撞的连廊桩柱和门框“咚咚”作响,心底反生出一丝甜意。
这座宅院虞音早已探得熟悉,引他进到屋内,仍是若无其事般端坐桌前,也不和他说话。
思鸿将点心摆好,又斟满一杯酒,缓过气来,说道,“主人还未吃东西罢?让你等了这么久,以后再也不会了。”
虞音轻“哼”一声,“哼,谁知道你会不会?今日兄弟宴请,明日姐妹宴请,怕是以后我都见不到你人啦!”
思鸿此时脑袋昏昏沉沉,混沌不堪,不知她在有意戏弄他,心下好生过意不去,只道,“既然主人这样说,那便…那便罚我好了。”
虞音见他当真,佯作生气,娇嗔道,“你知道该怎么办。”
思鸿闻言叹了声,只觉自己所做确是过分,扶着桌案缓缓起身,转而对向她,便要跪下去。
虞音见状忍不住笑了下,在他腋下轻轻一扶,思鸿便没跪下去,
“这倒不必,你这呆子,平日让你跪时,你婆婆妈妈磨蹭半天,今日为何这般爽快?”虞音越是见他丑态百出,越是心下欢喜。
思鸿应道,“主人吩咐怎敢有违?今日便是不跪在主人身前,也要去外面罚跪一晚。”说着便要转身而去。
虞音见状急忙拦住他,“哎!你怎的这般死心眼?现在我命你坐下!”
“是!”思鸿又挨着她坐了下来。
“既然你说今日该罚,那斟酒罢。”虞音说道。
思鸿不解其意,说道,”主人杯中已满,待您饮罢,我再伺候。”
虞音轻轻摇头,“我是说你也满上一杯,你陪我。”
思鸿听闻自身又要饮酒,不禁心下一凛,此时的确没有再比让他饮酒更大的惩罚,心下佩服主人无论何时都能想到这般折腾自己的法子。
只得去取来酒盏,亦斟满一杯酒,陪虞音同饮,虽有阵阵不适,但也强忍。
往日她都是等思鸿倒酒,此时却嫌他昏昏沉沉动作迟缓,反倒亲自倒起酒来,思鸿每每饮下一杯,她便立刻斟满。
如此小半坛酒下去,思鸿已是不醒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