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可以松开我了吗?”
周昭像被烫着似的松开手,干巴巴地质问道:“路过?”
渡舟撒起慌来丝毫不脸红,回答道:“嗯,我见吴记宝斋这里死人了,看看热闹。”
周昭不确定渡舟到底认出她没有,应该是没认出来。因为渡舟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也是个不容背叛的人。前半句周昭上辈子就知道,后半句是她看见上官手上的莲花烙知道的。
有这两点,周昭实在想不到渡舟如果知道是她,还能如此心平气和讲话的理由。
可要说没认出来……那无相妖主的名头岂不是白当了。周昭暂且压下心中一团乱麻,不再管渡舟,暗示自己渡舟如果要查案,出现在这里也无可厚非。
她在阁楼里转了一圈,明明来时还是晚上,此刻却形同白昼。除了消失的镜子和陆轻苹等,周昭没看出什么特别的。
但就是这样才奇怪。
周昭走向窗户,听见渡舟慢条斯理道:“这里有门,大人要爬窗吗?”
周昭刚想阻止,渡舟便啪一声推开,不,是踹开门。
……门是这么开的吗?
那扇木门本就不结实,被这么一脚踹得晃晃悠悠,几欲跌倒,然后终于支撑不住碎成两半。门外天光更甚,明明是间阁楼,楼下那一层却不见了,只剩这么一间孤零零的卧房。
渡舟咔吱吱踩过木板,回过头对周昭道:“大人,天气很好。”
周昭满怀诧异走出去,才发现靠近门口是一团黏黏糊糊的血迹,因着木板做桥,才没有弄脏她的鞋履。
她不由问道:“这血……”
渡舟将木板另一端踏住,说道:“吓唬人的把戏。”
“你知道这是什么人干的?”
渡舟语气散漫道:“不知道,兴许是掉进什么妖啊,什么鬼什么怪的幻境了吧。”
不知道陆轻苹他们是否安好……周昭回头望望,来时那扇门却打不开了,看来陆大人和国师也掉进这镜妖幻境。
如果最后一个死人是乾位的杜云戚,镜妖的八卦阵应该已经完成了,而他们很不幸地成为这阵中第一批待宰羔羊。
周昭最大的优点就是心态好,经历的烂事儿太多,一身临危不乱的骨头。她平静说道:“不管什么妖,什么鬼什么怪,抓出来杀了不就好了。”
周昭继续向前走,渡舟所说的天气好,其实是漫天雨丝,打在身上不痛不痒,撑伞多余,不撑伞又心烦。
门外是一片泥泞的空地,并没有什么显眼建筑,在更远处似乎零零散散坐落着几家农户,袅袅炊烟沿着青山雨露往上飘,一派静谧安宁之色。
渡舟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把伞,撑在周昭头顶,问道:“大人,现在我们去哪儿?”
周昭指了指山前的村落,说道:“去有人的地方。”
“都听大人的。”
渡舟撑着伞,二人并肩行走,步调既不快也不慢,竟然出奇地和谐。
周昭本不喜欢跟旁人靠这么近,但更不想淋雨,眼神落在伞柄,见其颜色青白似骨,再往上看伞骨亦是如此,心道:“这伞八成是渡舟那只法器变的,可怜昆仲堂堂无相妖主之法器,怎么总是干些鸡零狗碎之事?还是说昆仲本就不是什么厉害的法器,只是渡舟做出来玩儿的……”
其他妖怪的法器,一定不会是专门做来玩的,但渡舟的就不好说了。
“大人,听说九洲城最近很多人失踪了……”渡舟开口打破沉默,继而微笑道,“你说,他们是像这样失踪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