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宁收回手,垂眸眼去眼底的惊涛骇浪,语气尽量显得平稳。“陛下此非寻常的毒药,而是前朝已经失传已久的奇毒。”
“奇毒?!”太后用力拍了凤椅,猛地站起身,凤眸圆睁。殿内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全部噤若寒蝉。
李长宁登时跪在地上。“回禀太后娘娘,是须臾!”
听见此话,太后容色稍缓,声音却带着急切。“可有解法?”
“民女需立刻施针,护住陛下的心脉。再开方驱毒。但此毒十分顽固,需要连续施针服药七次,才能完全解毒。”李长宁快速说道,她要争取时间,尽快查到这毒究竟是谁下的?
“准!宫中的所有药材随你取用,太医院的全数御医,你也尽可差遣。”阮锦婳缓缓走下,保养得当的手指钳住李长宁下巴。“一切以陛下醒来为重中之重,但哀家告诉你,倘若你救治不好陛下,宁府必将会受你牵连。”
撂下这些话,太后在内侍的搀扶下离开。李长宁看着她的背影,略有所思。
李长宁提笔写下一张药方交给太医,让他按照上面抓药。她绞湿帕子,按在李长铭的唇上。身重长绝的病人,五脏六腑皆不能正常运作,完全没有运化汤水的能力。但人缺水时间过长,也会加速死亡。现在只能用这种方法,让他润润干裂的嘴唇。
等待汤药的间隙,李长宁全神贯注的开始施针。她形针如行云流水,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半个时辰后,李长宁撤去全部的银针。施针无法解毒,却可以催化五脏六腑的运作。恰好熬好汤药也端上来,她尝了一口,没有任何问题。这才让宫人垫高李长铭的脑袋,将黑乎乎的汤药全部喂了下去。
“陛下……,陛下的脉相稳住了!”一直守在旁边的太医高声疾呼,看向李长宁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宁棠小姐,真乃神医!”
内侍赶忙去太后寝殿报信,卧在软塌上的太后,听见此消息也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殿外传来通报。“太后娘娘,裴相求见。”
裴澈步入殿内,依旧是平日里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听闻宁郡主妙手回春,陛下的脉相已经稳住,真是可喜可贺。”
软塌上的太后缓缓起身,她抬手示意殿内的宫人全部下去。很快,殿内只剩她和裴澈二人。“为什么不听哀家的命令私自行事?”
等了半晌,见裴澈没有言语。阮锦婳走到他的身前,神态不怒自威。“回哀家的话!”
“娘娘不喜欢的人和事,不配存在这世间。”话音未落,清脆的巴掌声在殿内响起。再看去,裴澈的左脸已经红肿起来。“你可知你下在虎爪上的毒,差点害死陛下!”
“微臣心中有数,用的是能找到解药的前朝秘药,娘娘自然不用担心。”
阮锦婳担心的自然不是这个,她害怕的是,有医术高超的医者,发现隐藏在李长铭血液中的长绝之毒。所幸,裴澈这次所用的须臾和长绝极其相似,这才没被人发现端倪。
“跪下!”
裴澈顺从的跪下来,仰视着他的神女。鞭子抽在身上很痛,但这是他唯一能和眼前人牵扯上,除公事外关系的地方。何时这清冽的眼眸能只有他一人,再无其他。
“记住今天的惩处,下次若再敢私自行事,哀家命人拔了你的皮。”阮锦婳从暗格里拿出一瓶金创药,扔在裴澈的身上,扶开珠链回到自己内殿。
裴澈识趣的离开,手指紧紧的握住金创药的瓶子。他小心的将温润的瓶身,贴在自己刺痛的的左脸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你们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拦着本宫!本宫是陛下最宠爱的女子,现在陛下重伤未愈,本宫要给陛下侍疾。”
李长宁被门口的吵闹声惊醒,抬眼迷茫的看着眼前的装饰。“你们都是死的吗?居然让……”
斥责的声音戛然而止,熟悉的寝殿让李长宁恍惚以为,自己还是摄政公主的时候。“让人在陛下寝殿外喧哗,若是陛下因此出了任何变故,你们担得起责任吗?”
“是,是,小的这就让萧贵妃离开!”内侍出去正要回禀,直接被萧漪推了一个趔趄。“什么东西?也敢阻拦本宫见陛下,脑袋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