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初听见赵元熙提及此事的时候,她是害怕的,可当她瞧着赵元熙离去的背影之时,却又觉得有一份难得的平静。
“我本就不喜欢他,我们本就是一对表面夫妻。我有了一个儿子,有了依靠,他也给我正妻的礼数,给我正妻的尊重,就够了。不用伺候男人,还能安心躺到老,挺好的。”
“你挑几个守本分话少的去把迎芳殿再收拾一番吧,不定哪一天就会有人入住了。”
这厢杜慧宁命人收拾出来迎芳殿,那头成鲤也从沧州回来了。
他将沧州与附近的素问谷弟子都召集到了一处,拢共一十二个人,他将他们都安排在了都城之外,这才回转四方客栈。
“人我都安排在城外了,没敢让他们进城,怕叫人发觉端倪。”语毕,成鲤将一直藏在怀里的油纸包摆到了桌案之上。“那封信。”
成绥得意地瞥了他一眼:“我就说不会进水,也不会被偷吧。”
成鲤回以他一记白眼:“那是因为老子去得及时!”
“你俩都很优秀。”为了避免这两人再跟乌鸡眼一样的斗上,姜涣先一步把两个人都夸了一嘴。“小鲤鱼,这几天还是得委屈你去别处。这里外都是东宫的人,万一叫他们发觉就麻烦了。”
“住哪儿都无所谓。”成鲤端着热茶饮了一盏,道:“但是你想好怎么做了吗?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赵元熙身上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成绥:“所以这几天她引开那些东宫卫,我出门去探晋王府。”
成鲤听完又道:“既然这样,咱们不如就直接再去探一探那药铺,打草惊了蛇,他们肯定会派人去查看师父他们的情况。”
成绥:“你是猪脑子不成?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去查看,万一直接着人递消息过去下杀手呢?再退一万步,咱们现在就三个人,你能盯得过来?”
成鲤刚要反驳就被姜涣抬手给按住:“我已经同赵元熙说了这事,王家是绝对不可能放过这个能打压晋王的机会的,但咱们也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赵家人身上。”
“晋王官银案要拿到明面上,必定是需要一个首告,所以我会去当这个首告。毕竟,单看在这张脸的份上,赵元熙还是要顾念几分的。”
“在我离开之后,成绥你也离开四方客栈,然后一部分人盯着药铺,一部分人盯着晋王府,再分出一部分人去盯一下升王府跟秦家。”
成鲤:“升王?”
姜涣点头:“升王与晋王是亲兄弟,他们的母族都是秦家。秦家因为秦殿帅身死一事,一直与王家别着苗头,如果晋王受责,他兴许会着人去秦家求救。”
“至于小鲤鱼,你去盯一下临淄王府吧。”
成鲤:“为什么要盯他?”
“我总觉得害怕。”姜涣不自觉地攥紧拳头,“自从师父离开武林城之事,我总觉得有许多事都像是被人提前安排好了的,而你我都成了棋盘上的棋子,被执棋者布在局中推着往前走。”
“皇帝拢共就只有这几个儿子,非赵氏血脉要夺位没有这么容易。毕竟现在非是天灾人祸接连不断的年岁,要想顺利当朝臣民众信服也非是易事。所以不管如何,盯住他们总是无错的。”
“幸好这老皇帝就这么几个儿子,要是他生个十几二十个,就这点人手还真盯不过来。”成绥心内免不得庆幸一二,他站起来直了直身子,这便也退出去回了自己的屋子,三人也都各位去歇息了。
而辅国公府那处,王煦已然将几处消息都递了出去,只待里应外合,将事情一捅到底才是。在王家将消息递入东宫的那一日,赵元熙又一次离宫去了辅国公府。
他入府之后便叫下人引着自己径直去了辅国公府的书房之内,甥舅二人闭起门共坐一处,辅国公料他有事要说,这便先一步开口相问。
赵元熙:“不瞒舅舅,此次来确实是想请舅舅暗中斡旋替我预备下一个身份。”
辅国公:“什么身份,给谁的?”
“一个官家女子的身份,不必非是王家嫡系或是旁支,哪怕与王家无甚干系也是可以的。我要给她一个身份,让她可以名正言顺入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