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怎么才回来呀。”裘芸芸未有行礼,上前就先去扯了赵元熙的手左右晃着。“我可想你了。”
这等故做天真的做法在先时是很对赵元熙胃口的,可如今有一个更似卓璃的人出现,而裘芸芸颜色也不如十年前,陡然再行此举,自叫赵元熙蹙了蹙眉头。
他抬手挣脱开来,道:“寻孤何事?”
赵元熙将手挣脱出来着实叫裘芸芸有些不悦,可她却也不好发作出来,只得扬了笑,甜甜道:“无事,就是想殿下了。”
“既然无事,就回去吧。”此时赵元熙一心只想着如何能名正言顺地将姜涣带入东宫,并无半分多余的心思分给裘芸芸。
眼见着赵元熙迈步就走,裘芸芸心下也着急,立时小跑着追了过去。“殿下,殿下等等妾,妾来还有一事禀报。”
裘芸芸急忙跑过去,道:“今日妾瞧见太子妃宫里传了兽医博士,妾瞧着那博士急急忙忙的样子,就着人打听了下,听说是太子妃召了人过去的,还要叫那兽医博士住在东宫里。殿下,这外臣留宿东宫,这可不成规矩呀,殿下不去瞧一瞧吗?”
裘芸芸这话方说罢,赵元熙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语不发当即调转方向往杜慧宁那处走。
“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赵元熙来时,兽医博士正好瞧完,他说是给冻着了,又伤了腿,这几日得小心看护着。杜慧宁知晓赵元熙宝贝着这只狸奴,便想将留兽医博士在东宫一事往赵元熙跟前过一过明面,省得她再另行禀告。
哪知赵元熙听了,只叫兽医博士每日过来瞧这狸奴就是,不必留在东宫。杜慧宁猜他许是动了怒,是以她便与心兰递了眼色,心兰自与左右招了手,将这满室宫人都给领了出去。
待宫人离去,杜慧宁当即请罪,道:“妾失察,叫这狸奴伤着了,还请殿下责罚。”要打要骂还是要罚禁足你赶紧的吧,说完之后就别再来了。
“狸奴好动,与太子妃无甚干系。”赵元熙站了起来,道:“太子妃若得空就着人去把迎芳殿打扫一番,再挑些心思正的人摆里头伺候吧。”
杜慧宁叫赵元熙这话唬了一跳,心中疑惑却又不敢多问,只得点头应下,随即亲自送赵元熙离开。
“太子妃,殿下可有动怒?”心兰伺候杜慧宁日久,自然知晓这狸奴名义上是杜慧宁的,实则却是赵元熙的心头肉。今日叫这狸奴给伤着了,赵元熙保不齐要发个怒的。
“他没有骂,没有罚,反而说与我无关。”杜慧宁往迎芳殿的方向瞧了瞧,道:“心兰,他说,让我着人将迎芳殿清扫一番,再挑一些心思正的人摆里头伺候。”
“什么?那,那不是依着……”话至一半,心兰并不敢继续往下说去。
迎芳殿内里的一应陈设都是依着卓璃闺房来摆的,那处院子又是离赵元熙所居最近的一处,一直以来,赵元熙东一个西一个抬进东宫,却从来都没叫人往那处院子里住过。
而今日,他却亲自来叫杜慧宁着人去收拾。
“是呀,是依着卓姈姑的屋子摆的,连院里的花草都是依着卓姈姑的喜好来的。看来,他终于寻到一个能完美替代她的人了。”杜慧宁长吁了一口气,忽然就觉得心里松泛了许多。
当赵元熙将裘芸芸纳进东宫的时候,杜慧宁是伤过一段时日的心神的。她不是妒忌裘芸芸得宠,只是要烦心防备一事。
可是当赵元熙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一个接一个地往东宫里摆人之后,杜慧宁反而没有这么烦心了。
流水一般的人入东宫,可太子妃唯她一人。
左右她心里本就不在意赵元熙,他爱宠着谁便是谁,是宠一个也好十个也罢,只要不影响她的位置,她也懒得过问。
可是那处迎芳殿,却一直都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因为她很清楚,那处宫殿是留给卓璃的,是留给赵元熙心中最为紧要那人的。
只要无人入住,这宫殿就不过一处荒废之处,只是比寻常废弃屋子多了几分清爽罢了,并无什么人气。
而如今,俨然是要往里住人了。
“太子妃,那咱们可得早做打算呀!万一里头那人得了宠,那,那咱们小殿下怕是要多弟妹了。”东宫里人再多,有孩子的只有杜慧宁一人,是以什么都不用担心。而此时迎芳殿要住人了,心兰自然也忧心东宫会有新的孩子来与皇长孙争抢。
“多就多吧,他要与人生子,是我能管得了的吗?”杜慧宁本以为知晓有人入之时她会害怕,会担忧,可现在居然是,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