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博年气得都快要呕血了,还得跟他周旋,怒吼道:“裴寺正,现在这么多人面前,你敢不敢发誓,昨日那羊难道不是你们大理寺的人吃了吗!”
听见争吵声,刑部不少人都竖着耳朵,转头往这边看过来。
“嘿!怎么全赖我们头上。”裴珣一脸平静地摊手,又推搡了几下一旁的孟淮和丁復说道,“蔺郎中这般污蔑我们大理寺,唉,你们两个来替我证明一二。”
丁復眼眸微抬,开口便是:“这蔺郎中难道还想到我们这讹银子不成?”
就那么点东西,他才吃了多少!
孟淮也点头赞同道:“确实如此,我们大理寺的人可不像昨日那驿卒一般,被你随意一恐吓就会乖乖掏银子的!”
还想让驿卒替他承担这亏损,这人忒没道德!
这三人一唱一和,更是坐实了蔺博年曾威胁驿卒要拿回银子之事,刑部的众人一听,更是摇头了。
这个蔺郎中,往日里抠门小气也就算了,竟还出尔反尔,说好了宴请他们,结果背地里又将银钱收回,还企图栽赃嫁祸他人,何必呢!
再看向裴珣的眼神中都带着一丝怀念。
起码裴侍郎向来有一说一,从来不说这些虚话、空话,反而什么人干了什么实事,他都记在心里,也从不会昧了下属的功劳。跟这个好大喜功的蔺郎中完全就是两个人嘛!
其中有人还甚至放声大吼一声:“裴大人,我们当真是想你啊!什么时候也回刑部来看看我们,叙一叙旧啊!”
裴珣客气地说道:“承蒙挂念,只是近来公务实在是冗杂啊,待日后有空再叙啊!”
“裴大人当真是仗义,当初那案子,硬是把功劳都按在了我头上,哪像这位……”
“每每有歹徒之时,裴大人也向来是一个人冲锋在前,我当时怎么会误会是他想抢功!”
“唉,怪我当初有眼无珠,竟还觉得裴大人行事乖张,是我等没有福气啊!”
果然,人都是要靠对比出来的。
一个人出声以后,其余众人纷纷开始念起了裴珣的好,就连一直跟在蔺博年身旁的两名小吏,神色也是变了又变,企图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闭了嘴没有开口。
裴珣闻言,都只是一一拱手,随意敷衍地应了两句。
最后只听“咚——”的一声,蔺博年这会儿是真的被气到栽倒在了地上。
……
今日大理寺一行人出发得有些晚了。
前几日虽为了一口吃的紧赶慢赶,却也没耽误过行程。今儿莫名其妙碰上刑部郎中晕倒在地这档子事,同朝为官,他们实在没法袖手旁观,只好帮着搭了把手。这一来二去就把原定的出发时间延误了。
此事因裴珣而起,队伍中这最聒噪的人难得一路上没怎么再开口说话。
反倒是丁復时不时吐槽两句:“你们这刑部的作风也实在太差了,下面的官员如此不团结,根源就是头没带好!”
“你再看看我们大理寺,为何大家伙能齐心协心,主要还是陆少卿英明神武,从不搞这种拉帮结派的行径!”
裴珣无言以对,权当没听见他这拉踩的话语。只默默骑在马上,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马儿飞快地奔跑向前,似是为了弥补早上浪费的时间。去洛阳的这一路上倒没像上几次那般停顿休整,只是途径溪边时,让马儿稍稍饮水,又随意从包袱中拿出点干粮凑合,便又重新上马赶路了。
这里就属孟淮的年纪最大,虽平日里也算壮士,但对这连番的颠簸倒也是有些疲惫,不由问道:“陆少卿,今日怎么这么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