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雪并未料想会从沈卿尘口中听到这般直白的话语。
他面色冷淡如常,语声是清冷的,音调也平静得一如既往。
只是在江鹤雪仰脸看过来时,不自在地别开了视线,恰让她瞧见了他微红的耳根。
“陪你?”她笑了笑。“陪夫君,有什么趣事做么?”
“明日给你做扁食。”沈卿尘低着眸,话音多了几分乖。“和新蔻丹。”
江鹤雪放了玉箸,站起来:“这便是夫君心中的趣事么?”
“先前藩国进贡了些奇珍异宝,若你有兴致,进库房挑。”沈卿尘想了想,道。
“无趣。”江鹤雪板着脸,摇头。
“那我带你出府,可好?”沈卿尘飞快地掀眸,瞧她一眼。“去冰嬉,或是泡汤泉……”
“还是无趣。”江鹤雪表情没有一丝松动。
“……那你去做,你想做的趣事吧。”静默良久,沈卿尘嗓音轻了。
他缓慢地抬睫,琉璃般漂亮的桃花眸映着细碎的阳光:“只能一个人做么?”
江鹤雪再也压不住唇畔的笑意了。
“卿卿,”她手搭上他肩头,垂眸看着他,笑着唤。“夫君。”
沈卿尘轻轻“嗯”了声。
“都有趣。想尝尝你做的扁食,想看你会不会做蔻丹,想去你的库房里挑珍宝,也想同你去冰嬉、去泡汤泉……”
江鹤雪说着,跨到他膝上坐下来,更凑近他,柔软气息落在他耳际。
“我的意思是,和我的甜甜,和我的大麦芽糖——只要是和你一同,就有趣。”
轮到沈卿尘愣了。
懵然的眸光看得江鹤雪直心痒,想吻他又忍住,同他娇俏地眨眼:“夫君?”
沈卿尘终于垂首,与她鼻尖相抵。
却也没有吻她。
“这回的许诺,时效有多久。”他鼻尖蹭着她的,语声带着点鼻音,轻若未闻。“久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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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江鹤雪并未一直在府中躲懒。
一来是阮月漪的婚期虽暂未定下,但定不会拖得太久,她不愿自己的友人操劳。
二来是……她同沈卿尘小发雷霆了。
因着沈卿尘又对她的明示装聋作哑。
甚至她都把他压在榻上了,还能又平静又冷淡地拒绝她。
沈卿尘美其名曰“纵。欲。伤身”,待她追问,竟告诉她一月两夜便足矣,初一和十五。
江鹤雪丁点理解不了他。
他们二人这般风华正茂——血气方刚的年岁,他究竟是如何说的出这种话来的?一月两回?
那再过几年呢?要她年纪轻轻做“寡妇”?
但她又暂且拿他没辙……
总之用了扁食,由他换了新蔻丹,她马不停蹄地回了千香坊。
拿来试验的香珠手串卖得意料之外得好,她还瞧见阿婳和柳嫂手腕上戴着。
“其实也可以编发绳。”江鹤雪捏着阿婳头顶圆鼓鼓的团子,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