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麦芽糖吗。”她嘟哝。“黏人。”
“那你今夜回家吗。”沈卿尘只是问。
“回。”江鹤雪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麦芽糖甜甜!灵昭爱吃!”云荔摇头晃脑地蹭沈卿尘肩窝。
“难怪同你皇叔祖父这般亲。”江鹤雪揉了把她的头顶。“小麦芽糖和大麦芽糖。”
“皇叔祖父也甜甜?”云荔不解。
江鹤雪顺着她“嗯”了声,忍俊不禁:“我的甜甜,晚膳用什么?”
“年节可有用扁食「1」么。”沈卿尘没反驳这称呼,见她摇了头,又问。“想用哪种馅。”
“牛肉胡萝卜。”江鹤雪想着,馋了。“离了凉州,我便没用过这种。成么?”
“家中等你。”沈卿尘这般道。
他说话总隐约带着点一语双关的深意,要让人费心去想。
但江鹤雪很懒:“不成不回了。”
“成的。”他给了明话。“要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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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香坊的生意比江鹤雪想象中火爆得多。
她嫁入王府前千香坊的生意就极佳,虽远远谈不上日进斗金,但应当在整条北三街是挣得最多的。
对于她这般懒怠的商人,已心满意足。
偏今日一去,才觉何为“门庭若市”。
想也不必多想,便知是托了“恒安王妃”的福气。
江鹤雪心下莫名烦躁,但她绝非和金银过不去的人,阔步进了店。
“东家来了。”张罗生意的是她早前挑选的一名女子,白檀,一见她便堆起笑。“奴婢今日已按您吩咐上了新的香饰,只是选购的人不算多……”
江鹤雪瞧了眼定价:“贵了。”
“再便宜,贱卖了。你我的手工费怎能过分廉价。”阮月漪不认同。
“卖错人了。”江鹤雪稍一思忖。“千香坊先前卖的香品都是为布衣百姓或小官用的,而今这等精致的,自然得向贵人去卖。”
“京中贵人大抵都在苏氏香铺买。”阮月漪提醒。“苏翁是先皇香师,苏氏香道自成门路,京中百年簪缨,买惯了,怕是难改。”
这些江鹤雪不知,闻言不禁皱眉。
苏氏,苏太后……搁在从前她不必在乎,而今却要多思量一层。
“不同苏氏争。”她有了主意。“咱们卖的是香饰,又非传统香品。”
“先将名声打出去,卖的是‘新’。酒香也怕巷子深。”江鹤雪道。“最近一场雅集,乾乐,我们一道戴出门。此外,白檀,等我们给你些小单子,先吆喝出去。”
“再做些简单的香珠,稍抬抬价,向老客先卖着。”她快速定了方案,小事安排妥了,便挽起衣袖进了内室熬香。
冬日里卖的最好的香是雪中春信,她揉着香泥,顺手给沈卿尘也揉了份。
她还记着他的年节礼。
阮月漪在一旁写着单子,顺便问了,江鹤雪便一五一十地讲了,只隐去了傅妄的挑拨一事。
她得自己判断,至少目前,她察觉不出任何。
手腕揉得酸痛,江鹤雪瞄了一眼漏刻,竟不过两刻钟,便要宵禁了。
“告诉殿下,我不回了。”她吩咐雪兰。
“不是答应小皇舅了?”
“无妨。若殿下问起,你便说——”江鹤雪想了想,无所谓道。“我得闲便回。”
“反正,他也不会同我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