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药效,又吻了那般久,还丁点不顺利。
他试了几回,终是撤开了寸许,音调低哑着:“不成。”
江鹤雪瞧不见,也并无个概念,只是难捱地并了并双膝:“那你换个法子。”
他们二人到这般年岁,都不该懵懂青涩了,沈卿尘寡欲,又并非真削发做了古僧。
何况新婚夜她都收了送来的图册,沈卿尘那处,不至没有吧?
她这般想着,却被一激,立时偏头,恰透过帷帐,隐约瞧见屋内的屏风。
沈卿尘为她寻得都是极精美也合她心意的物什,她记着这扇屏风是难寻的双面绣,绣的却并非风雅的梅兰竹菊,而是颇灵动的野兔食果。
早春,低矮的灌丛枝叶已繁盛,缀着颗粉红的果,野兔以舌轻舔舐品尝,许是因着是独一颗,极为耐心,牙尖细细地碾磨。
间或难免贪婪,又以舌去拨枝叶,及至春日无矩的雨落,才收敛退开。
江鹤雪蜷着脚趾去踢沈卿尘,嗓音抖得厉害:“讨厌。我哪有叫你这般。”
“你原想的是哪般?”沈卿尘以手背拭去唇角津液,问。
她舒服了些,秀眉舒展开,系着的绢帕被泪洇湿得几许透明,唇瓣比盛放的红梅更艳。
江鹤雪含含糊糊地哼了声,不回答,开口调子娇又黏:“现下呢?”
“……放松些。”沈卿尘指尖不轻不重地揉她的腰窝,哑声。
江鹤雪一听便知是还不成了,可怜巴巴地攥住他的手,话却是这般说的:“都赖你,方才不依我的。还让我多累一回。”
“嗯,赖我。”沈卿尘干脆与她右手十指相扣住,左手依她所想去做。
温凉坚硬的触感落下的瞬间,江鹤雪不适地扭了扭身:“你的扳指。”
“抱歉。”沈卿尘意识到自己疏忽,抽离了手,将无名指上的白玉扳指取下。
江鹤雪不知他是出于何种心思,竟未寻着别处搁置,倒将之套在了她手指上。
她无可不可,只是忽然又想起,而今境况的始因,是青原。
她未去过青原,却在逃难时去过蒙州。
蒙州亦是游牧民族的故乡,草原连片,却也是有树要栽的。
林木比草更需水,通常栽在水泽更丰沛的河谷内,且青原落雨的时日不多,栽树便更需技巧。
要先寻着河谷处最柔软湿润的洼地,再以河水浸得更润些,不至让栽树时龟裂。
但仍不可直接栽,那处过分娇贵脆弱,容不得半点大意。
须得用瘦长的树枝,以最为合适的力度预先为树干做准备,将那处狭小的洼地扩大些。
偏这回的植夫才疏学浅,技巧生涩,只用一根树枝,还做不得宜。
只好又添一根,两厢配合着来。
不过植夫虽技巧生疏,却极善学,又好耐性,揣度着分寸,一点点将洼地扩大开来。
来回间自是用树枝去河中沾了不少水来辅助,洼地中央最柔软湿润的泥土被树枝细细捣着,愈深,愈宜栽树。
河谷潮湿,落雨在所难免。
雨势大而急,河水上漫,外溢到两岸,汩汩涌流,打湿泥土还不足了之,又从谷口向外涌溢。
该是适宜栽树之时了,植夫判断。
可这回择定的这棵树,许是天资卓绝,树干尤为粗壮,方才的准备,也不过是让起初栽得下去而已。
偏栽下去了,断无再拔出来,功亏一篑之理。
他还是吃了头一回实践的亏,并未料想这也是门极困难的学问,比抚琴、射箭、卜卦,都要难上许多。
“疼!”江鹤雪哀哀地唤。
她看不到,只凭感觉,只觉分外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