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谢大人,你的意思是说,你是来探望我儿清怡?”
因为谢家三代同朝为官,除谢太师外,为区分谢砚父子俩,便分别唤两人为谢大人和小谢大人,这小谢大人正是谢砚。看着眼前模样出众,儒雅卓然的青年才俊,付骁平别提有多满意了。
好啊!太好了,还真是瞌睡递枕头,他还正琢磨该给女儿配个什么样的郎君,最佳人选就送上门了。
放眼京城,还有比谢砚更合适的人吗?书香门第,并非迂腐穷酸之辈,洁身自好,谢家遵祖训只娶妻不纳妾,关键模样也生的好,比之廖鸿简直是□□与天鹅、野鸡和凤凰,还有。。。。。。还有。。。。。。哎呀!还有什么比喻付骁平也想不起来了,只能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清怡肯定喜欢!
八字还没落笔,付骁平已经代入丈人身份。
谢砚拱手施礼,神情有些局促,其实今天登门他知道不妥,只是自听闻宫中太医院传的诊断,付小姐命不久矣,他就莫名的生出忧绪,说不清是怜惜还是同情,脑海里总是浮现荣盛楼,她挽唇笑时模样,总觉得如她般的女子,应活在盛日骄阳下,不该就这样悄然殒落。
直到今早,他听府中下人议论起昨日长街上发生的荒唐事,心中陡然有个荒诞的猜测,而这个猜测需他此番亲自验证,如此才寻了个由头登门。
“当日受小姐一鱼恩惠,算做旧谊,贸然前来探望,国公勿怪。”
付骁平咧着嘴笑,虽不知道两人是怎么凭着一条鱼认识的,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旧谊的这个“谊”字,多少情定终生就是从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谊”上来的。
好兆头,真是好兆头!
“无妨无妨,既有旧谊就不用客气,吴管家你快去远香堂,把小姐唤来。”付骁平笑眯着眼,随口打发吴管家去叫人。
吴管家赧然,看了眼谢砚,上前低声提醒:“老爷,小姐还在病中。。。。。。”
“哦!哦,对!”付骁平恍然,拢拳在唇边清了清嗓子,换了副愁容道:“小女尚在病榻,小谢大人去探病,得亲自走一趟了。”
谢砚依旧温文有礼:“应该的,本不该劳烦小姐。”顿了顿,眉眼微弯:“国公若不嫌弃,唤我伯衡就是。”
“好啊,伯衡贤侄,跟我来。”
要进内院,不好在带着下人,谢砚让江淮在外等着,独自跟着付国公而去。
远香堂,青衣满腹心事,无精打采的躺在床上,忽然颂琴一溜烟儿跑进来:“小姐,老爷带着谢公子来看您来了,吴管事让我来知会您一声。”
青衣起身瞠圆了眼:“哪个谢公子?”
“哎呀,小姐忘了?就是那条鱼。”
“哦,对!”青衣想起来了,但还是纳闷:“他来干什么?不会就为条鱼也值当来祭拜我吧,不是已经给过钱了吗?”
“呸呸呸,什么祭拜不祭拜的,小姐活得好好的,说这些话做什么?”颂琴着急忙慌从梳妆台上取来粉,在面上杠了一层白。
盼着自己死的人多了,这小命说不准哪天就寄了,还怕什么晦气。
青衣由她摆弄,埋头琢磨:“难道是觉得当日银子给多了,要回去点儿?谢府那门第也不至于为十两银子追到门上来吧。”
“哎呀,小姐兴许是谢公子喜欢你,一得知你病就赶紧来探望呢。”
颂琴对谢砚上门跟付骁平持同样的乐观态度。
对这说法,青衣不置可否,这也太扯了,喜欢她什么,两人就见了一次面,说过一次话,难不成喜欢她会钓鱼?
罢了,比起这件事,宋狐狸派下的任务才更让人烦心。
青衣靠在引枕上,顶着张寡白的脸,扫眉搭眼,俨然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听着脚步声传来,颂琴赶紧退到一旁。
“伯衡贤侄,快请。”人还没进来,就已传来付骁平热情的招呼声。
谢砚跟着进来,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进女子闺房,规规矩矩也不乱看,只嗅得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药香,看来付小姐却是病着,不由心里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