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食,正当我忧心要如何找机会把消息传递给我的伙伴们时,萱草带着虎头虎脑的殷小武进来了。
我与姚黄熟悉的目光一对,知晓她也是一头雾水。便故作天真问萱草:“萱草阿姊,我堂弟以后也是在这间屋子住么?”
萱草永远温和平淡的神情看着我,仿佛一个可亲的邻家大姐姐,可我清晰记得,她昨晚也是这副模样带着孙石头去几乎被取了魂魄。
她柔声道:“小月,你堂弟现下也是月奴,也是我们惜月楼的人,以后和你一起住呢。”
我闻言心里一紧。这殷三郎!口口声声说儿子是独子,要传宗接代,必不会让他做月奴,现下倒好,不知这三日他在浣月楼里被灌了什么迷魂汤,竟也要将儿子一辈子扔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我气不打一处来。
反正我如今只是一个五岁女童,什么颜面也不需要顾,撇嘴就开始哭:“萱草阿姊,你莫要骗我,我大伯必是死了,你们才将我堂弟送来的!
我大伯之前说过,除非他死了,不然不会让我堂弟做月奴的!”
萱草忙来哄我,越哄我哭的越大声,涕泪齐流,声音洪亮,她渐渐手足无措起来。
有人重重一摔门进来了,我透过指缝一看,正是气急败坏的花月。
她指着我尖声大骂:“你这无知小童,一大早号什么丧!你说谁死了?谁稀罕你堂弟一个月奴?还不是他那不成器的爹,在浣月楼输红了眼,要从惜月楼借金银来继续赌,才将他儿子签了月奴!”
我装作被她吓到不敢再大声哭的模样,抽抽搭搭地问:“那我爹呢?”
“你爹头一日便领了灵药回去了,说要去治你娘亲。”
她说罢嘟囔道:“这许多年来,一进来求得东西便走的,他倒是头一个。”
我知道了殷三郎和殷四郎的消息,便不言语了。
花月见我不闹了,转身要回去,又想起什么似的,将萱草挥手召来身边,小声问:“他们日日吃这散魂净魄羹,她为何还如此清醒?”
萱草也茫然地摇摇头。
她便一颔首,自言自语道:“看来女灵童是不一般些。”说罢出去了。
殷小武坐我旁边,我们吃完了朝食。今日照常去上课,课堂上倒是没有少人了。
晚上,在我的坚持下,殷小武的床铺安排在我旁边。
等到夜深人静,大家都熟睡了,我钻到殷小武被子里,姚黄手一挥,拉了个结界拢住我们。
姚黄轻声问我:“你这厢情况如何?”我忙将昨夜所见一五一十告诉了她。
她的面色越来越凝重,一会掏了颗小小耳朵样的白珠子出来,对我说:“情况紧急,我需要速与谢公子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