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修斯坐在长桌旁,手里正翻着一本厚重的古籍。见我抱着《高级古代如尼文解析》进来,他的视线不紧不慢地从书移到我脸上,唇角像是有一丝浅笑。
“考试又把你难住了?”他轻声开口,带着几分笃定。
我有些不服气地把书和笔记放到他面前,翻到那页画满问号的段落:“这组符号看起来像北方体系,可转写规则又对不上。”
他俯身过来,视线扫过我圈出的符号,指尖轻轻点在其中一枚上,声音低而稳:“这是原始如尼文的变体,不是北方体系。霍格沃茨的教材省略了这一支脉系的真实规则。”
我眨了眨眼,抬头望他:“你怎么这么熟?”
他靠在椅背上,唇角微微一挑:“因为当年我在霍格沃茨时,如尼文是年级里最好的。”顿了顿,又慢条斯理地补了一句,“巴布林教授还没来之前,我偶尔替老教授批改作业,包括像你这样的错误。”
我忍不住笑:“像我这样的?”
他没答,只伸手拿过我的羽毛笔,在页边写下几个流畅的古体符号。动作不急不缓,却刻意低下身,令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到彼此呼吸的温度。
“看着。”他的手在纸上缓缓移动,银色的发丝滑落到我肩头,“这三个符号原音相连,行末要补上黯化符,否则音位无法闭合。”
我低声念着他改过的发音,意外地顺口。忍不住抬眼:“所以问题不在我,是在教材。”
“从不在你。”他看着我,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意味深长的暧昧感。
我忍不住轻声道:“如果你当年真帮教授代过课,那霍格沃茨可能有一半学生会不及格吧。”
“为什么?”他不抬头,语气却带了几分愉悦。
“因为你讲得太慢条斯理了。”我撑着下巴,“要么就是——被你的眼神分了神。”
卢修斯终于抬起目光,灰色的眸子带着笑意与某种更深的意味:“那你呢?是听懂了,还是分神了?”
我故意不答,只把笔记往前推了推:“你继续讲。”
他低笑了一声,收回目光,继续落笔,但那种若有若无的压迫感却没消失,反而更近了一些。
“这一行是古诺森语的变体。”卢修斯执起羽毛笔,在我面前的羊皮纸上缓缓圈出一段弯曲的符号,低沉的嗓音近得让我几乎能感到气息拂过耳侧,“表面意思是‘束缚’——很常见。但如果和下一行祈愿文合并……”
他侧身更近,修长的手越过我握住了我的笔,带着我在符号间添了几笔,让它们像藤蔓般缠绕交叠。
“就变成了另一层意思,”他的视线停在我的眼里,声线极轻,“以所爱为锁,以灵魂为钥。”
我的心口微微一紧,呼吸不自觉慢了半拍:“这……听起来不像是课堂上会讲的内容。”
“是古代咒文的典型隐喻。”他的唇角勾了勾,却没有退开,灰色的眼底闪过一抹难以捉摸的暗色,“常用于封印极危险的法阵。”
我下意识想追问:“那要怎么解除——”
“这,”他的手指在那枚符号的交点处轻轻敲了两下,动作几乎像抚过我的指节,“是你不需要考虑的部分。”
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可以数清他睫毛的弧度,我忽然有点分不清,这一刻是因为符文的隐喻让我心乱,还是因为他此刻的目光。
卢修斯淡淡一笑,将书页翻了过去,但那只握着我手的手并没有立刻松开,只是顺势带着我在空白处写下另一个符号——像是在刻意留住这份贴近。
我没有注意到,他在收回手前,目光又落在那段符文上多停留了几秒,仿佛将某个危险的答案刻进了心底。
我把笔记推到卢修斯面前,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甘:“我查了两本词典,还是对不上。”
他没立刻回答,只俯身审视那行凌乱的符号。修长的手指轻触纸面,像是在感受那压印的纹理,而不是单纯看形状。
“你看错的不止一处。”他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一种不容辩驳的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