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敲了好几次。”他说,“后来才明白,大概是你不方便接。”
我呼吸微滞,唇角轻轻抿起。
他却没有逼问什么,只是将手掌覆上我握杯的那只手,温度透过掌心缓缓渗进来。
“你受伤的地方还疼吗?”他低声问,像是提起一件与此刻无关的事,语气却沉得像落入水底的石子。
我摇头,“已经好很多了。”
“酒就先别喝了。”他轻轻收回手,将我那杯黄油啤酒推向一边,“跟我回庄园,我有办法不留下疤痕。”
我轻轻点头,握住他的手,像是试图以这样微小的动作回应他。
他站起身,扣上大衣外套,一如往常那样冷静地带我离开。
外头的雪不知何时停了,夜风依旧冷冽,而我走在他身侧,竟觉得这一夜比炉火还要温暖。
一路无言。
马车停在庄园门前时,暮色已彻底吞没了天空。家养小精灵替我们打开门,卢修斯只是简短吩咐了一句:“不必打扰。”便带着我穿过寂静的回廊,直接走向主楼东侧那间私密书房。
我早已习惯这间屋子的氛围,地毯柔软,木架上是成排的古书与炼金手札,仿佛连空气里都混着陈年纸张与沉香的味道。
我刚坐下,卢修斯便取来药膏和细布,动作一贯利落而沉稳。
“脱下斗篷。”他说。
我没动,只是看着他递来的小瓶,唇角忍不住扬起一丝笑意:“你说得就像我们在做什么仪式。”
他没笑,只垂眸拆开布卷,拿出几张柔软纱布和一罐透明的膏体。
“你本来就该当回事。”他低声道,指尖轻轻触及我肩上的斗篷扣,“霍格沃茨边界不是安全的地方,更别说你还带着那群学生探查阵。”
“他们不是普通学生。”我反驳,语气轻缓,“而且我不是一个人。”
“但你确实没告诉我。”
他语气仍不高,却带着一丝久违的压抑。他已经解开了我肩膀处的纽扣,轻柔地将伤处的绷带褪下,一点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动作稳重得像一场精密仪式。
我低垂着眼睫,静静地看着他的手指蘸取药膏,将那冰凉清润的膏体一点点抹在红肿处。
“你怕我担心。”他突然开口,像是在陈述,又像是在自问。
我没有否认,只轻声道:“你一直都很忙。”
“我再忙,”他停顿一下,指腹贴上我肌肤最烫的那一点,“你也不该替我决定我有多担心。”
那一瞬间,我的呼吸似乎停了一拍。
屋中一时间安静极了,只剩火光偶尔跳动的噼啪声。
我伸出手,缓缓地、认真地握住他涂药的那只手。
“卢修斯,”我低声唤他,“对不起。”
他看着我,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在翻涌,最后却只是将手从我掌中抽回,用拇指指腹轻轻抹过我的唇角。
“不要再让我等。”他说,嗓音低沉沙哑。
我点头,在他怀里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