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是马尔福先生和他的未婚妻。”布雷斯低声评论,语气带着轻巧的调侃。
“啧,”米莉森一边切着盘中的烤肉一边小声说,“我一直以为那只是舞会上的戏剧桥段。”
“你以为戏剧会陪她走进大礼堂?”潘西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却透着一丝不加掩饰的真实好奇。
我听见了,却没有回应。只是维持着步伐平稳地走在卢修斯身侧,而他并未刻意拉开距离,甚至在我停顿时微微侧了下身,等我一步。
我们坐在最靠近讲台的一张空桌旁。那是教授用餐的区域,但这会儿并无其他教师在场。
他为我拉开椅子,指尖轻触我背后的披风,像是不着痕迹地确认我的伤势,也像是一种近乎本能的照顾。我坐下,没看他,只轻轻道了一句:“谢谢。”
“这并非第一次。”他淡淡开口,为自己倒了杯温热蜂蜜茶,又推了另一杯到我面前,“你习惯说谢,倒让我觉得像是外人。”
我抬眼望向他,半晌才低声说:“可你不觉得……我们一直都不是普通的关系吗?”
他没有立刻作答,只是沉默地凝视我几秒,随后伸出手,替我拈走发丝中沾上的一小点雪霜。
“我们是什么,由你来决定。”他说这话时,眼中映着烛火微光,声音如夜色缓缓推开的风。
卢修斯优雅地为我盛了一碗汤,动作一如既往地从容。等我接过勺子,他才轻声道:
“霍格沃茨的午餐味道,比我记忆里好了一些。”
我抬头看他:“你学生时代的时候,最喜欢吃什么?”
他嘴角一扬,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我母亲曾在我十一岁入学时交代过不要在公共场合暴露自己喜好,会被人拿来做文章。”
“可你还是被拿来做文章了吧?”我笑,“无论你吃不吃那碗浓汤。”
“确实。”他轻叹一声,“我那时不常在大礼堂用餐,尤其后两年,更习惯一个人去北塔图书馆后的阳台。”
我一怔:“北塔阳台?”
“从阅览室那条后走廊上去,有一道隐藏门。”他语气低缓,像随口提起一段旧事,“阳光好时,能看到整个湖面闪光。我在那儿读了两年艾格文你祖父的文献。”
我低下头,汤匙在指尖微微一滞。
“你祖父留下的笔迹很难模仿,”卢修斯忽然道,“我当时临摹了一整本,才大致明白他炼金的构思习惯。”
“你是特意为了他去学的?”我抬眼问。
他没立刻回答,而是用餐巾轻拭了指尖,缓缓地说:“也许吧。或者说……那时的我就已经在想,杰克曼家族的神秘炼金术,终会有人继承这条路。”
我握着汤匙的手指一紧,心跳仿佛顿了顿。
“我那时候不会想到是你。”他加了一句,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但现在回头看,也许……一直都是你。”
我们之间一时无言,只剩阳光洒在他略显凌厉的眉眼上,令他看起来既温柔又危险,像一把收起锋刃的剑。
我没接话,只默默把最后一口汤咽下。
卢修斯换了个姿势,手指懒懒搭在椅背上,随意地瞥了一眼四周那些依旧喧闹的学生,忽而道:
“你应该让德拉科也来试试这道面包酥派,看来厨房这届学徒比我在校时要勤奋多了。”
我微微一笑,语气平淡地接道:“他忙着实习呢,不然才不会让你一个人坐在我对面。”
卢修斯闻言轻笑了一声,却没反驳。
空气在这一瞬间,安静得仿佛什么都被时间轻轻包裹着。阳光落在他银白的发上,有种难以言说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