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猛地惊醒。
天还未亮,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梦里焚烧后的焦味。我坐起身,额前是冷汗,胸口剧烈起伏。空荡的房间里没有人陪伴,只有壁炉还残存着一点温度。
我抱紧被子,将自己蜷成一团,努力让那些画面远离脑海。可心跳却始终没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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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早餐照常在主楼花厅摆好。我穿了件米白色长裙,淡妆几乎未施,目光落在杯中茶水时轻轻晃动,整个人显得心神不宁。
德拉科是第一个察觉的。
他刚走进来便皱起眉,走到我身边低声道:“你一晚上没睡好?”
我没有否认,只轻轻点头。
他正欲开口,卢修斯也从廊道另一端走来。他穿着一件剪裁精致的黑色晨袍,目光从我脸上扫过,只一眼,便看出异常。
他站在我身后,语气一如既往地从容克制,却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关怀:“梦到了什么?”
我抬头,看见他金灰色的眼眸沉静如水,却映出我脸上失色的痕迹。
“……起火那晚的事,还有我家人。”我低声道。
卢修斯没有立刻回应,只是慢慢在我对面坐下,端起茶杯浅抿一口。
“看来你是时候离开这里几天了。”
我微怔。
“我会安排好一切。”他语气不容置疑,却意外温柔,“去北部的小庄园,湖边的那间。气温凉爽,你也能好好歇一歇。”
我张口想说“没关系”,却被他一个轻微的眼神打断。
“你不必倔强。”他说,“你一直都很坚强……但不是每次都要把梦境当作过去的一部分强行吞下去。”
德拉科在一旁也轻轻开口:“他说得对,菲比。我们会陪着你,但你也要给自己一点时间。”
我低头,指尖轻扣在茶杯把手上,心头泛起一丝酸意,又被那两道视线牢牢撑住。
他们看起来,一个冷静如刃,一个温柔如水,却都在用各自的方式默默守着我。
“好。”我轻声应道,像是答应了他们,也像是答应了自己。
窗外阳光渐暖,玫瑰刚刚吐蕊,风吹过庭院,掀起窗纱一角,带起室内一丝浅浅的凉意。
一场短暂的逃离,即将开始。
而那未知的旅途,或许不仅是放松——
也是重新寻找自己碎裂记忆的另一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