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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过后的天气格外晴朗。
死去的窟卢塔族人被集体安葬在村庄附近,百余座土丘沉默的躺在地上,在这片区域连立碑都成了奢望。
空洞的悔恨和怒火支撑着酷拉皮卡来到埋葬族人的这一片墓地,离开族群时大家热情的相送还历历在目,再见却已生死相隔。
灼热的日光刺痛他酸胀的眼眶,酷拉皮卡俯下身用手将被雨水冲刷变形的土丘恢复原样。
每个土丘下长眠者的具体身份对他来说早就不重要了,他只知道这里沉睡着的是他的血肉至亲和朝夕相处的族人就已足够。
他身侧握紧的拳头用力到发颤,与苍白的面孔不同,他的神情果决非常。
死者不可以复生,那么就该由他这个侥幸苟活下来的生者来为死不瞑目的族人手刃仇人。
极端的愤怒掩盖不住他失去一切的空虚,他的悲伤,他的仇恨无法诉说哽在心口。
临走前,他最后一次回到家收拾父母留下的遗物。被仇恨裹挟的心快要在迷茫中失去方向时,余光中那扇熟悉的房门却又将他拉回现实。
世界上还有最后一个和族群里的大家共享过喜乐忧伤,也是现在除他以外,唯一一个存活下来的人。
大概像是濒死之人突然发现了能够维持生命的良药,他小心翼翼的渴求着,还有她能与他短暂的感同身受,还有她能理解他,慰藉他无处消融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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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司姬这一下虽然收着力度,但是还是让遥月成功的昏迷了一天一夜。
遥月醒来时,那天给比司姬通风报信的女仆正恭候在床边。
“比司姬大人说的果然没错,大小姐真的在这时候醒了。”女仆略微吃惊的靠向她的床边观察状况,同时转头冲着门外继续道,“快去通知家主和夫人。”
遥月揉了揉酸痛的后颈,从混沌中苏醒的大脑开始运作。
她晕倒之前是在干什么来着?
对了,她面色一紧。
她要找到酷拉皮卡。
要先确认他是不是也……
她利索的起身,女仆搀扶的手还停留在半空。
看出遥月的意图,女仆轻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小姐,不用做无用功了。家主和夫人是不会放您出去的。”
事情闹到现在她父母显然已经知道了她试图离开的行动,只是大概他们还不知道其中的缘由。
不过这不妨碍现在她的屋子周围被布满了保镖。
从窗户望去,连楼下院子里的保镖都多了一倍。
看似是防止遥月再次出逃,实则和软禁无异。
她的父母接到通报不过几分钟时间就匆匆赶到她的房间。
“遥月,妈妈理解……”
“我不能出去的话,爸爸妈妈可以替我找人吗?”
现在外面人多势众,她在想逃出去的概率极低。与其想办法突破这道防线,不如试着直接提出要求。
说不定后者被实现的概率还要更大些。
无论用怎样的方式,先确定酷拉皮卡的安危是当务之急。
在父亲的默许下,她开口:“我想要找到之前和我在一起的男孩,他大概会在我们遇袭的森林附近的小镇。”
“那个小镇,那里最近不是……”母亲略微惊讶的张嘴,在她意识到什么时候后半句话又被吞进喉咙。
看着眼前的女儿妥协,他这个做父亲的之前本就亏待了孩子,现在当然没有理由拒绝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的请求。